“人生一世间,若白驹过隙。”不觉中,我已在风风雨雨中度过了16个春秋,经受了“十年寒窗苦”的磨练。然而这期间的往事大抵渐渐消逝了,有的也仅留下淡淡的痕迹,但我永远忘不了小学时的数学教师郭顺兰老师,她赠我的那幅字迹清秀的横幅—“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鹊以高翔”也久久地在我心中高悬。与郭老师结识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在四年级时她从外地调来,教我们数学课。得知了这个消息,我觉得她的名字似乎很熟。稍加思索,便记起来以前从报上读过她的一篇短文,其中这样几句至今还记得:“即使是普通的孩子,只要教育得法,也会成为不平凡的人。”
由此想来,她一定是个慈祥可敬、诲人有方、博学多才的老教师吧!次日相见却出乎我的意料。她看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光景,身材修长,面目也颇为清秀,目光坦率,尤其是她那微微一笑是那样的迷人。郭老师住在学校宿舍,而我担任数学课代表,于是我们很快就熟识了。不久,市里举行小学生数学竞赛,我进人了复赛。那天,老师亲自送我到赛场。预备铃响了,她握住我的手微笑道:“不要紧张,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等待着你的喜讯!”我从她那热切的目光中似乎忽然得到了什么……不久,便送来了区第二名的成绩单。又一个春天来临了。学校组织春游,大家一起登上了角山山顶,顿时心境豁然开朗,临风款步,俯览江山,别有一番情趣。
忽然郭老师问道:“读过李健吾的《雨中登泰山》吗?’’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轻声道:“应找来读读,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独得之乐’。”接下来她又讲起了许多古人登山而做的文章,从“永州八记”中的《小石城山记》、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范成大的《游峨眉山记》,到徐宏祖的《游太华山日记》、袁枚的《游黄山记》,又谈起了悍敬的《游庐山记》,谈了许久许久。我渐渐地听人了迷,那缥缈的思绪在神州大地飘来游去,纵横驰骋……不知何时飘起了丝丝七彩春雨,是那么轻、那么柔,洒落在山上、树上、我们的身上,落在我的心里·····一滴春雨落在唇上—竟是甜的。望着郭老师神情专注的脸,我忽然感到困惑了—她是我的师长?是朋友?还是兼而有之?..·…我忽然忆起这么一句诗来:“砒行碧山石,结交青松枝。”五年级中有一个时期,我对古诗文颇感兴趣,结果期中考试其他学科成绩明显下降。一个周六的下午,郭老师让我到她的办公室去。我自知理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她的对面。她示意我坐下。目光相撞,我慢慢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那充满爱怜与信任的眼睛。片刻的沉默,老师取出一本书放在我面前。我漂了一眼,竟是一本《古今诗词鉴赏手册》!我更加不知所措了。郭老师轻声道:“送给你,请收下吧。
我知道你会如何做的·一”当夜,翻开书,发现扉页上写着欧阳修的一句词:“爱惜芳时,莫待无花空折枝。”夜里,伴着浙浙沥沥的雨声,我沉思了许久许久……经过紧张的期末复习、升学考试,难忘的小学生活结束了。恰好郭老师也要调到外地工作。相处两载,即将分别,一种未尝经历过的深深的眷恋之情萦绕在我心头。在分别的前日,我去看望郭老师,请她留下点什么作为纪念。她沉思片刻,铺开宣纸,悬腕挥毫,写下两行清秀的大字:“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鹊以高翔。”转眼与郭老师分别已三载有余了。这期间我虽两度迁居,但郭老师赠送的这横幅我一直珍惜地悬于案头。每当我学习中要偷闲的时候,便见这横幅赫然悬于面前,催我自省,催我奋发。
几年有机会访问东滚,留下一个较深刻的印象,是日本人民既善采他人之长,又酷爱固有传统。去箱根观光时,有几件小事使我至今难忘。
世人皆知日本国樱花的芳姿,可当我们在樱花开过的6月末,踏上友好邻邦的国土时,却在去箱根的登山电车上,观赏了沿路两旁连绵不断盛开着的浅紫色八仙花。那一簇簇水灵灵的大花球,给我带来的新鲜感并不亚于樱花。这花也叫紫绣球、荫绣球,在日本被称作“阿吉赛”,她的原产地在我国广东、云南一带,不知为什么我们却没有为她提供展现其独特芳姿的条件,竟让她在异国他乡的箱根山坡上散发着香韵。当我们乘坐的登山电车通过时,她迎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对着故国游人含笑点头。我无言地目送着她们,一直到路的尽头。
下车后,热心的日本友人,指着我们刚刚经过的铁轨说:“那是三根轨道!"新奇之余,终于弄清这原来是箱根登山电车的一大特色。目前,日本使用的铁轨间距有两种,一种是标准轨,两轨间距为1435毫米,另一种是参考英国铁轨的间距,改良为1067毫米的狭轨。为了使箱根登山线中的一段路还能行驶小田快车,于是在标准轨的间距中.再修筑一条距边轨1067毫米的铁轨,这段铁路便出现了三根铁轨并行的状况.其中一条成为小田快车与箱根登山线的共用轨,而另两条各自成为专用,线,两者间距只有368毫米之差。
回味着日本人民这些无处不在的技术改革精神,不觉来到了中外闻名的“大涌谷”.这是箱根地带现存的最后一个火山口,海拔大约有1044米,据说是3000年前火山爆发时形成的.当我们一踏上灰白色的岩石,就看见一片白色烟雾弥漫其间,同时嗅到一股硫磺气味,顺着白烟出处望去,一汪热水泉正冒气泡,日本友人买来几个生鸡蛋,用长把器皿只在开锅似的热水中捞了几下,鸡蛋皮就变成黑色的了.’日本友人剥开黑蛋皮,让我们品尝,并介绍说这种黑皮鸡蛋对人体无害,更有营养.谈笑间,已来到空中索道的缆车站,大家按顺序登车奔往芦湖方向。
师大附中的教学质量是众所共识的。良师教诲一是教学有方,并能引导学生乐于刻苦学习,理解深、记得牢;再即学生出现问题时善于校正。王钧衡老师教地理方法灵活,效果卓著。一次上课前文奇未看书复习,在课堂上被叫起答问,问的是红海口亚丁港对面是什么港口,答不出,他即在教室内来回走动,并一再笑问“记不得?”实在记不起,即笑叫坐下,并说“你记不得就总忘不了啦。”实际答案应是“吉布堤”。直到现在五十多年过去了还记得很清楚。萧涤全老师教物理是言简意赅,同学们听课都很感兴趣,一次在课外,他谈到学生学习深透问题,文奇随口向他讲这次考试要得100分,他讲那就看吧。那次考的是力学部分,判分后有一道题给扣了一分,实得99分。文奇检查没错,去问,他说对是对啦,就是得数单位达因后面,又在括弧内注上dyne,注也可以,但未加“s”故扣一分。文奇辩称括弧内如不加S都不能算错,他称错或不错都不能给你100分,实际是对要100分傲慢态度的教诲,使得牢记终生要戒骄。
师范学院学生到附中实习讲课,是师院学生的必修课,也是对其考核的一种方式,附中要提供一切条件,使讲课顺利进行,达到实习生提高的要求和目的。一次在物理课上,实习生讲声波传递,由于讲的概念不太清楚,王景鹤起立提问。实习生无经验一问即着慌,重讲更说不清楚,越说不清提问越多,致教学无法进行。萧涤全老师即制止提问,叫照计划进行讲课,问题课后再说。课后萧老师除将课讲清楚外,更进一步说:做学问、学功课就要认真深追,问到底,弄深弄透,这也正是附中的学习风尚,也正是附中学生既好教又难教的地方,既表扬了王景鹤,也指导了学生的学习方法和学习态度。萧老师所讲学习风尚,也正是附中学生学习较为突出的关键所在。徐知良老师教历史富有经验。而在西安临南迁前,同学们思想波动,对这门课不感兴趣的学生更听不进去,他还要举行考试。一次出八道小题,文奇即在每道题答案的地方都画了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象征长寿的小动物交上去。再上课时估计他会大发脾气,可是他只简略地说有一个学生未交卷。到高二历史终考时得整60分。这60分是卷正应得的分,还是对那次画小动物的惩处,虽未明讲,而叫你总记着这个教训,无声胜有声。
抗日战争大动荡的形势,改变了过去师教生学、教师爱徒的一般师生关系,形成了父辈子侄兄弟姐妹的非亲似亲的一大家人。当然其中也出现若干对“梁山伯”和“祝英台”。南行行军过草凉异后,即出现有些同学患上夜盲症。夜宿营后,出去方便也要几个同学互相拉手牵引,严重的用手电筒也没有用。到褒城小住时,郝圣符老师弄到一些鸡肝,用开水冲烫不放盐生吃,每个患者吃两个,当日即见效。同学们当时有了病患即去找老师想办法,如石怀璋长期患胃病,肠道排便也有故障,需在城固住下医治。郝圣符老师即叫他住在他在西门里某饭馆后面租用的一间小屋内,住有月余病好后才返回古路坝。像这类的例子还有不少,同学们是每日24小时在一起生活,更是形同手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