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的传达室旁边有一颗葡萄树。一到秋天,那像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葡萄一串又一串的挂在葡萄架上。不过至今我还没见过葡萄花,葡萄花是什么颜色?在什么时候开花的?为什么看不见葡萄花呢?一串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像一串串葡萄一样?
以前认为葡萄是一种无花果,那一串串备受人们喜爱、晶莹剔透的美味是与花无缘,直到后来与其有了距离的“亲密接触”,方才领略了葡萄花儿那淡雅的花姿,以及花儿绽放那一刻的奇妙。春天天气暖和,葡萄藤抽出枝叶,巴掌大小的叶子不过几天就爬满了藤姑娘那碧绿尔又美丽的大辫子,又好像一条遮阳的绿色窗帘布。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在萌发每一个叶子的同时,也随之长出一朵朵穗状的峰蕾来。随着果蕾的一天天发育,逐渐膨胀成为一团团小米粒状的绿色颗粒,想必这就是葡萄幼果了。通过仔细观察,我发现新藤上翠绿的卷须像“触角”一样在空中探路,一旦找到支撑物就很快盘绕在支撑物上去,然后紧抓不放,一步一步向上攀援。葡萄架藤越爬越高,它爬上了墙,爬满了葡萄架。我觉得奇怪,它靠什么爬上去呢?我拉开褐色的老藤仔细观察,惊奇地发现在粗壮的枝条上长着卷曲的吸盘,像葡萄的小手小脚爬满了墙壁。我发现卷藤长得一条枝比另一条枝高,这是为什么呢?我又到家问妈妈:“为什么一根藤比一根高呢?”妈妈说:“那些又细又软的植物无法向上长高,它们就攀援在其他支撑物上向上爬。”原来,在自然界中,植物也进行着生存竞争。谁长的高,谁就能得到更多的养料、空气和阳光。
植物世界真神奇,像植物学习,充分吸收知识,利用资源,力争上游,茁壮成长。
"504号庄X X电话。”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啊,是妈妈的电话!时间,己是晚上七点半了,按电话局的规定,七点钟以后是可以不传呼电话的。可是传达室的张伯伯还是亮开他那沙哑的喉咙喊着. 妈妈接电话去了,张伯伯的身影顿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他是个退休老工人,快七十岁了,高高的个子,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瘦瘦的脸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两年前,张伯伯来到我们传达室当门卫,有时也扫扫弄堂。开初我根本没注意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有一件小事却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和弟弟到楼下打羽毛球。
我剥了一粒糖,随手将糖纸扔在地上。恰巧,张伯伯走过。很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乱扔纸屑?”我听了毫不在乎,只管打羽毛球,心想:真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头儿.他见我不理睬,有点生气了,严厉地说:“快把糖纸捡起来l”我心里嘀咕: 一张小小的糖纸有什么了不起?张伯们见我无动于衷,也没说什么,弯下腰,把它捡起来,朝垃圾箱走去.这时候,我惭愧极了,羞得脸上发烫。他是为了保持环境整洁呀t可我 ……哎,真不应该。从此,我便很留心张伯伯了. 一天放学回家,我发现在他的小屋里挤满了十岁左右的小学生。以后,我几乎每天放学都看见他们在那里。
一打听,原来全是双职工子女,是胸前挂钥匙的孩子.张伯伯见他们放学后家里没人,就让大家在这里做作业。传达室很小,张伯伯让出写字台给孩子们,自己笑眯眯地在一旁.他是多么和蔼可亲呀! 张伯伯不但关心孩子们,还非常关心居民。在传达室门口经常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和居民有关的通知,比如,什么时候卖年糕啦,什么时候付电费啦,再不就是领取信件或是失物招领等等。黑板虽小,却给居民们带来了许多方便。 有一阵子,居民们订的报刊经常遗失,张伯伯知道后,自告奋勇地担任了义务投递员。从此,大家再也用不着担心收不到报刊了。 “乒”地一声关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索.哦,妈妈回来了。她一进门就激动地说:“明天我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这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才来电话通知我,多亏了张伯伯啊!”我听一了,对张伯伯的敬意更深了。
我们学校传达室的老严同志,是个对工作十分严肃、认真的人。过去我只不过是耳闻其名,自从我和他在工作上接触以后,才对他有了真正深刻的了解。
星期六是我班的劳动时间。有一次,我被分派到传达室协助老严工作。当东边天际初露出一轮喷薄欲出的红日时,我就来到了校门口,两扇大铁门还紧紧地关着。我以为老严还没起身,怪自己来得太早了。当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喇喇”的声音,我朝里仔细一看,只见老严拿了一把竹丝扫帚弯着腰在通向教学大楼的石子大道上扫地。他抬头看见了我,就走来把门开了让我进去。
他大约五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体很结实,在浓眉下有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上身是一件褪了色但洗得很干净的蓝中山装,下身是一条蓝咔叽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补了好几处的皮鞋。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俭朴、严肃而又热情的人。
“老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我按平时打趣时的称呼跟他交谈起来了。他把已扫拢的一堆纸屑、树叶扫人备箕后,直起腰对我风趣地说:“同学,你不是也很早吗?一会儿,同学都要来上学了,这条大道上遍地都是垃圾,走起来多不舒服啊!”我一面劝他去休息,一面去拿他手中的扫帚,想接替他的工作。可他一定不让,最后,我只好再到传达室去拿把扫帚和他一起扫。我看着他用劲地扫地的动作,不禁想:当人们还在酣睡时,他却每天起得这么早为大家打扫校园。面对这个辛勤的老人,我从心底升起一股敬意。
等我俩把大道和校门前的一块空地扫干净后,同学们便络绎不绝地来校了。他关照我对进校同学的学生证一定要严格检查后,便去买早饭了。不多时,便拿了粥、菜坐在传达室靠玻璃窗的办公桌上吃着,顺便透过玻璃窗协助我检查同学的学生证。就在这个时候,我班的戴同学立在校门口挤眉弄眼地向我打暗号,我一下便看出了“苗头”,他的学生证一定又忘带了!但转而又想:同班同学,情面难却,让他进去算了。便向他点头示意。于是戴同学便大横大样地走进了校门。“那位同学,你等一等!”老严忽然放下了饭碗,从传达室里走了出来,朝戴同学喊道。“我的天,露马脚了!”我心里暗暗焦灼。老严把他叫进了传达室,向他要学生证,这不是明明将他一军吗?戴同学无可奈何地说:“忘记带了。”我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了一点忙。老严和气但又严肃地对他说:“同学,你是高三毕业生了,凭学生证人校的制度,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你‘忘记带了’有多少次了呢?这不是明知故犯吗?这次原谅了你,签个名进去吧!”接着把登记簿递给他。同时,老严向我投来了不满的责备的眼光,我只得避开了他的视线。我暗自庆幸还没有挨这位以严格而闻名于全校的老严的批评。
第一节上课铃响过后,我便坐在传达室门口的椅子上安然自得地看着小说。老严把一只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严肃又关切地说:“你刚才把那位没带学生证的同学放进来,是不对的。怎么能因为是同班同学而有私心呢?今天你来这儿工作,就得认真地办事,丁是丁,卯是卯,可来不得半点虚假啊!你说呢?”我被他说得满脸排红,羞愧地低下了头,勉强地说:“是我错了。”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老大的不高兴。说真的,都是自己一个班上的同学,好意思不让他进来吗?嘿!碰到你自己,难道还不是一个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课间操时间,邮递员同志送来了一大捆报纸。老严接过报纸,和邮递员办完手续后,便同我一起给各教研组、各现级分报纸。他讲报纸份数,我负责数,速度倒也很快。本来嘛,数好后写上教研组或班级的名字分发给他们不就得了,可我们的老严却不然,我数好一叠,他非经自己清点核实是不肯分发的。我对他这种过于小心的作风以及对我的不信任真有气!像我这样一个高三学生,难道连几十份报纸都数不清?你啊,真是名不虚传,好一个“老严”!事不凑巧,老严在复数给初三(4)班的一叠《青年报》时,发现我多给了一份。他一面把多的一份拿出来,一面对我说:“你看,给他们班多数一份看来是小事,可影响别的班级少一份,那事就大了……晦,年轻人,我们做任何工作,都得严肃认真才是!”
正在我被他说得恨无立足之地的当儿,门外进来了一位4O开外的中年人,原来是前几年调到厂校去工作的赵老师。老严迎了上去。“赵老师,好久不到娘家来了,大约工作忙吧!”赵老师说他最近工作很忙,今天是到区教育局开会顺便过来看看老同事的,说着,就准备往里走。我不由欣喜地默呼起来:赵老师是你的熟人,看你还办来客登记手续吗?……不料,正在我想得得意时,老严已经拿着来客登记簿请赵老师登记了……这会儿,我竟不知说什么好,敬佩、羞愧的感情一齐涌上。我凝视着老严的被阳光照得又红又亮的脸庞,他那疏疏稀稀的白发,他那专注地用手指点着登记簿的空格请赵老师填写的神情···我感到他仿佛是一座披着彩霞的铜铸的塑像,发射出光彩。
中午12点我完成了劳动任务,向他告别时,我对着他慑喘地说:“老严同志,今天我……工作得很不好,请你原谅……。今后我一定严肃认真地对待工作。”他却咯咯地爽朗地笑起来,慢悠悠地说:“晦,年轻人,别像姑娘那样羞羞答答的。对工作嘛,是得认真负责。你这样,我这样,大家都这样,我们的学校不是可以搞得更好了吗?我们的国家不是可以前进得更快吗?”
这一夜我一直没有睡好。这半天的劳动,促使我想起很多东西。老严的音容笑貌,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幕上萦绕着,我的耳鼓总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震响:“你这样,我这样,大家都这样……”
这学期,学校传达室来了一位姓崔的新老师。他不高的身材,粗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饱经风霜的脸,很少见到笑容。没来几个月,同学们就非常不喜欢他。他不但特“严”,而且天生一副大嗓门,叫人听了心烦。
一天中午,我也领教了他的大嗓门的厉害……捧着中午新买的文具盒,我越看越喜欢。盒面的“宝莲灯”卡通跟活的一样。这可是我省吃俭用一个月节下的零花
钱买的呀!同学们看了也赞不绝口。“功杰,这文具盒底有一块生绣了!”同学们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我头上,我一看果真如此。我二话没说,就抓起文具盒,冲向“星星礼品店”。
“喂,同学,上哪?条子呢?"还没等我跑到传达室,“大嗓门”已经发现了,老远在后面喊。“我……我……!”“没条子,回去!”一下子,我就被唬住了。看着他一脸严厉的表情,我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只觉得脸火辣辣的难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同学,你真的有什么急事吗?”看着我的神情,崔老师的声调稍微缓和些了。于是,我就壮着胆子,告诉了他事情的缘由。“你这同学,怎么不早说……!”没想到崔老师不但让我出去,而且和我一起到文具店换了文具盒。
咦!原来崔老师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啊!我突然觉得他今天的大嗓门特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