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把琴。第一把已旧了,藏在时间的流里,另一张却音乐极好,在冬去春来那属于我的季节,与我一同绽放。
诗酒趁年华,拾音琵琶于春朝。第一张琵琶是在小摊边买的。琴头上有个并不精致的梨花雕,那琴弦也是松垮。那黑色的身躯却泛着光。
秋雨绵绵,引回忆从前。庭院的那场戏的琵琶声回响于园中,带着秋雨红叶说着戏中人的欢悲。我被那琵琶声吸引,走近院内,远见堂前似平湖派操手般的典雅女子。于是她带着琵琶进入了我的生活。手垂在那把老琵琶弦上,练了许久的指法依旧没有那丝获花瑟瑟之意。头看向窗外的枫叶落,却有着一丝无措。老师转身去了前院,手里拿着麦奈罐,她持竹节温壶说着我的不足,我心生烦闷,默不作声。几颗麦子轻轻飘浮在水面,手又重新握着那琵琶奏着。麦子在温水中有些鹅黄,却被老师倒去,说是洗茶。随再次入杯的那清泉,我起奏着那熟悉的曲调。和着格窗外的雨,最后一滴水入杯,第一个连续延长的动作,随着麦香一同挥发在空中。
于是无数个日夜里,古朴的梨花雕样随着我。 弦音渐渐地贴和着,那清朝山玉兰的哀怨民国金桂花的馨香,无不是戏中人的悲怆。 街上车水马龙,庭院只剩雨击黄杨叶,琵琶声声。琵琶袅袅带着浔阳女子的哀怨,寂寥空落,却又绽放生命。 麦茶上空的水气消去,只剩温凉地茶水。老师依存指出不足,却送来了一份惊喜。当那次与琵琶相遇的曲调声出,我坐于院中高台,弹着新的琵琶。上头是几朵梅,黑檀木在灯光下熠熠,精致的琴头与全新的我,不再是椎嫩的手法,而是历经千磨万练终成针。 抱起琵琶,拔片触弦,《浔阳江头》缓缓流出。在最后一日冬日,属子我的季节奏响。二玉相碰,四弦之乐,于我青春的冲动,在冬日月夜照着两个我,一个过去拼搏努力,一个仍旧努力发光。
冬,属于我的季节。是秋的悲在冬的默中发酵,于春日散出那努力的独特的香。在冬日邂逅,春日绽放,冬日的努力,属于我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