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村上只有向财家还灯火辉煌。11点了，还干什么呢?
“吱”—门开了，光棍老牛忧心忡忡地走出了向财家的门，屋中人声喧闹，“六饼、三条、东风、发财……”他们又在摆“长城”了。难道这小方块的魅力如此之大，竟让他们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老牛推开自己的篱笆门，瞅了一下槽边的老黄牛。他取了一把小手锯，找了根黄草绳系在腰间，出来关上门，贼头贼脑地向山坡上的承包松树林走去。老牛是去偷砍林木，肯定是输光了，要偷砍一些林木卖钱再赌……
“吱”—门又开了，新文可怜巴巴地走出了向财家的门。屋中烟雾弥漫，人声嘈杂。新文慢慢打开了自家大门的锁，没出声，怕让老婆听见。他悄悄挪到房檐下，找了个大麻袋，出门上了锁，瞅了一下四周，踢手踢脚地向邻居家的猪窝走去，那里有刚满月的猪怠……他的目的、意图不问便知。
次日，承包林子的站在山顶破口大骂，丢猪的在村头大喊大叫，向财家的赌家们却毫无反应。炕头上一圈，地桌上一团，东屋一桌，西房一伙，赌得好不热闹。承包者与丢猪的骂了半天，见毫无动静，只好联手一纸诉状送到了法庭。
办案的来了，窃贼查出来了，聚赌窝点也知道了。但审判结果却让人膛目结舌，偷者赔给丢者一半钱，一半自认倒霉。更出乎意料的是对聚赌一事，丝毫不提。原因是什么?赌家们说:“现在有钱就是爷，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来他们用钱堵住了办案者的嘴。然而，几天后，老牛的牛不见了，新文的老婆出走了。新文与老牛却若无其事，继续赌。赌者日益增多，竟然还有两位公安人员……
家没了，物完了，赌仍在继续。村民们的灵魂像被打入了“长城”，人们被一股无声的赌流冲进了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