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黄渍的邮票,代表的不只是过去,更是他们。
家里有个皮夹箱,是奶奶的最爱,她用丝布轻轻地擦拭箱子皮,时不时为皮扣上滑油,这已成为老人家的家常。爷爷已经过世多年,她看着爷爷的遗像,再抚箱子,而这仿佛是奶奶唯一的爱好。
冬至春来,又逢了最寒冷的一天——爷爷的忌日。这天,奶奶对皮箱的执着仿佛更深,她整天都在看着箱子。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我慢慢走进房间,“你要来看看吗?”她紧张的眉头舒展了许多,然后解开皮扣,缓缓地,我看见了一叠叠被皮筋扎好的黄信封,旁边是琳琅满目的邮票,有些老的已经看不清图案了。其中一张邮票被扣起来,她的手指又不禁抚摸了几下。
“这张啊,是他送我的第一张邮票,那时候,新中国成立,他高兴的不成样子……”又扣起一张,“当时我们分别两地,只能用信来寄托思念,这张便是第一封信件上的,”又一次,不过这次抚摸的动作更轻了些,奶奶说他去当兵,几年不见一次,部队生活艰苦,日程忙碌,也来不及回信,这是唯一一封保存下来的,虽说有过不少的埋怨,仔细想来,也是为国争光,心里不免自豪了起来。奶奶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越讲越起劲,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也染红了奶奶的脸。直到窗外不再洒进阳光,直到思念,全部述尽,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里不停打转。
她定了定神,手缓缓地向上指着摆置床前的照片,他就是我的爷爷。奶奶轻声说:“以前在部队偶尔还能回封信,现在连梦都不托。”奶奶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房间充斥着思念的味道,邮票在落日余晖下染上了柔和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