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春声就是春节里的烟花爆竹声,充满着对新年的期望;也有人说,春声就是绵绵春雨前的新雷,让人有新的理想并重新燃起斗志。我却觉得,春声亦是那春节里家人亲切的交谈,给人一个好心情。
在大年三十的清晨,我推开门,几缕清鲜的空气就被吸入肺叶中,让我感到浑身一阵轻松,于是我便贪婪地吸收着这大自然的馈赠。闭眼片刻,几声远处的鸟鸣把我的思绪与目光牵扯到了远处的青山上,说不得有索溪峪中山的那般“野”,也论不上张家界中山的那般陡,但这山连绵起伏,覆盖着大片森林,远看朦朦胧胧地仿佛蒙了层纱,总之美中略带神秘。看久了,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欣欣,看什么呢?”我猛地从自然界中脱身,转头一看:原来是爷爷!我松了口气说:“爷爷,我……我在看菜园里的菜呢!”爷爷用苍哑的声音笑了一阵。沉默了良久,我心里突然冒出疑问,说:“爷爷,您以前是不是在戏团,是不是演那个唱磨剪子喽——做柴刀——的那个人啊?”爷爷听后来了劲,先是喊了一遍,再跟我讲解了一番:“我那时啊,是在剧团里拉胡琴的,这胡琴啊有各种名:二胡、板胡、京胡……我还会吹笛……”一个早晨就在爷孙的欢声笑语中逝去了,这场跨越年龄的谈话即是春声。
吃完午饭,姑姑和姨婆带着我和哥哥去山脚下的溪里村洗车。溪里村不知为何,比其它地方凉快许多,空气也越加清鲜。正发纳闷时,只见哥哥已经撸起袖管,用桶在清澈的小溪中捞水,我也赶紧照做。那溪水刺凉刺凉的,直刺心底,又仿佛涌遍全身。我摇摇晃晃地提着满满的水桶,却浑然不知要干什么,只是木然地站那。姑姑瞧见了便叫我在旁边坐着看他们洗车。我帮不上忙,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似城墙的砖头上哼着曲调,用脚打着节奏。此时阳光已从树荫上渗了出来,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落在哥哥、姑姑、姨婆的身上,化为汗水一滴一滴从他们脸上滑落。我突然灵机一动,喊着“加油”。他们笑了起来,干活也越有劲了,我也找了活干去捞水。小溪,流淌着我们的欢笑,并乐此不彼地回荡着这春声。
傍晚,暮色如一位困倦的姑娘,渐渐睡了下去,而我们的年夜饭刚刚开始。就在举杯祝福后,爷爷跑过来对我仍津津乐道地唱着,讲着,我不免有些烦躁,但看着爷爷对我那满是关爱的眼神,便耐心地学着爷爷唱红岩:“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此时烟花已在夜空中绽放,而这首《红岩》已成为爷爷对我深深的爱,动听的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