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打剑的胡阿婆真是个奇人!她不仅擅长打剑,几十套剑法,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还会书画,手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我一直都很想她知道成功的秘诀,直到有一天,我从一件小事中发现了。
胡阿婆开始学画画,她喜欢国画,那水与墨之间的阴阳韵味让她着迷,我听说她经常在手机上看视频来学习,但频繁地使用手机使她那双月牙儿似的小眼看东西更模糊了。我们家刚买了一套《芥子园画谱》,搁在柜子里也没用过,就挑出一本胡阿婆爱画的花鸟集,准备第二天借给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背着剑,带着画谱来到公园的场地上,胡阿婆正在看其她奶奶们舞剑,她一只脚搭在石墩上,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一晃一晃的,我拿着画谱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她似乎没有察觉,我又拍了拍她,说道:“胡阿婆,——”她扭过头,看见了我,边笑边说:“你来啦,我还没意识到呢!”我笑了笑,把画谱递给她,说:“胡阿婆,您每天对着视频学画画,眼睛一定不舒服,我们家正好有一套画谱借给您看。”胡阿婆说:“谢谢。”眼神里透出一丝惊,一丝喜。她接过书,用那满是皱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书的封页,像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她爱抚了很久,又用手揭开页角,悄无声息地翻过一页,仿佛力度重了,宝贝会碎掉一般,她又双手捧起画谱,一页页缓缓翻过,她的那双被皱纹压得眯眯小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奇异的光芒,她仔细地端详着画谱中的每一幅画,细细地品着,深深地醉着……有时她眉头紧蹙,像是在纠出画中的小瑕疵;有时又喜上眉梢,口里不住呢喃着:“真是个好方法!”有时又深吸一口气,为那栩栩如生的画叫绝。她好像已经与画谱中的水墨世界融为一体,不管周围多么喧闹都很难把她与水墨世界撕开了。画中勾勒的每一根线条,染上的每一滴墨都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使她沉醉其中。春风拂过她的脸庞,撩动着胡阿婆的满头银发。我被它的每个细节所深深打动,连树上的鸽子也“咕咕咕”地称赞她。
打完剑,我和别的奶奶们正准备回去,扭头看见胡阿婆仍“醉”着呢!我多希望可以把胡阿婆此时的动作刻成一尊雕像,让更多的人明白:有志者,事竟成。无志者,荒一生。更何况胡阿婆还是位耄耋老人呵!而她对热爱事物的专注与追求,连我这个正是青春好年华的少年都自叹不如啊!
胡阿婆陶醉的那一刻,我永难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