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句有情怜夜月,落花无语怨东风”。这是《西厢记》里的一句名诗。
《西厢记》,元代王实甫作。这部作品实际上来源于唐传奇《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唐元稹作)。传奇者,浪漫爱情故事。
元朝是中国剧本创作的一个高峰时期。除了王实甫外,杰出的剧作家还有关汉卿,其代表作《窦娥冤》经久不衰。《西厢记》是中国古代四大名剧之一(其余为《牡丹亭》、《长生殿》和《桃花扇》),剧中张生与崔莺莺的生死恋情历来为人们传颂。
《莺莺传》本是以悲剧收尾,但在王实甫手下,张生(字君瑞)和崔莺莺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张生出身于上层阶级,父亲是礼部尚书,但因病早逝,从此,家道没落。于是,前往投靠其父亲曾援助的同窗杜確,因为他镇守边疆,掌控十万大军。张生想从那里谋个一官半职。崔莺莺出身其实更优越。父亲是相国,但也在她幼时早逝。一家人只好举家迁移至浦东(今山西省西南永济市蒲州古城)。张生爱游山玩水,所以有一日特地去浦东普救寺游玩。因为有缘,所以那天,崔莺莺及侍女红娘也碰巧去该寺上香(普救寺是崔相国生前主持捐建的),两人邂逅相遇,一见钟情。迫于封建礼教,张生以读书为名,寄居于普救寺的西厢,希冀每天多望崔莺莺一眼。后来,当地的地头蛇孙飞虎得知崔莺莺貌若天仙后,欲用其五万大军趁崔家上香的机会去普救寺“抢劫”。无奈,崔夫人提出解围者嫁其女的说法。值此危难之际,张生接下这一“光荣的任务”。他派一和尚送信给杜確,最终在他的帮助下,压退了孙飞虎。但是,“却道妇人心易变”,崔夫人瞧不起张生,嫌弃他无名无财,便生出返悔之心,因为有损名门。可是,在爱情面前,谁又阻止得了丘比特的情箭呢?“崔莺莺夜听琴”,两人在红娘的帮助下成就“好事”。莺莺的坚定,普救寺方丈的劝说,大将军杜確的无形“胁迫”,都迫使崔夫人最终做出了让步。她以“金榜题名”来回复张生。苍天有情,张生果真中了状元。一切本已入彀中,谁又想半路杀出个“郑常发”。崔家与郑家定下过娃娃亲。此刻,他想与崔莺莺完婚。得知事情真相后,他诬陷张生,说他已经在外娶婚。崔家误信为真,便想让崔郑二人完婚。千钧一发之际,张生赶了回来。真相揭晓,郑常发自杀。张生与崔莺莺喜结连理。
《西厢记》表达了当时一些先进知识分子意识中对封建婚姻制度的不满和反抗,以及对美好爱情理想的憧憬和追求。时至今日,这一古老的爱情传奇仍被人们传颂,因为,它折服过许多青年男女的心。
合上书本,潸然泪欲下。想人生最苦离别!可怜见千里关山,犹自跋涉!崔张二人可是深有体会。张生上京赶考,崔莺莺茶不思饭不想;而张生也有过“草桥一梦”。心灵相通,情何以再言?只想说一句:真爱永恒。“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倘若现实的话,崔张二人将实现这一古老而虚幻的爱情传奇。
回想,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文学”已没有以前那么兴盛、繁荣,正逐步走向平庸,特别是那些真正具有意义、价值的文学作品已屈指可数。那就多从古代汲取营养吧,本人拙见,《西厢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凝是玉人来。”,每当读到这句诗时,脑中总会浮现出关于崔莺莺的朦胧想象,那大概是一个身姿纤弱的大家小姐,斜倚在木质的门廊上,满目柔情的望着一轮圆月,等待着自己的情郎到来,这样的意像,充满了关于诗情画意的美好和一丝花前月下的浪漫,是属于中国古代独有的含蓄古典之美,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思绪在字里行间沉浮,被带向一个未知的远方。
很长一段时间里,说道西厢记,我总认为这就是一个关于情情爱爱的无聊故事,当年读红楼梦时,见贾母说:“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只觉得深感赞同,但是当我我真正拿起这本书时,就完全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不由自主的被书中的故事所吸引。
王实莆细腻优美的笔触下所描绘的崔张两人的爱情故事,乍一看有些老套,家境贫寒的张生上京赶考时路经河中府,去古刹普救寺拜访时遇到了暂住在寺中的崔相国家小姐崔莺莺,崔小姐气质娴雅容貌秀美,惹得张生“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飞儿在半天”,为了接近佳人,张生在寺庙中住下,诗书应和之下两人逐渐暗生情愫,无奈崔府老太太百般阻拦,两人的爱情历经种种磨难,好在上天不负有情人,两人最终修成正果拜堂成亲。
其实比起这一版的故事,元慎的《莺莺传》似乎更贴合实际,在元的故事中,张生上京赶考后将莺莺抛之脑后,徒留莺莺苦等一生。王的大团圆结局或许是为了迎合观众,毕竟杂剧是要演出的,比起悲剧观众显然更容易接受喜剧,其实在我看来,我们每一位读者,也都希望王的版本才是真实的,才子佳人终成眷属,这也是我们对美好爱情的一种想象和期许。
西厢记中不乏精彩词句,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大概还属“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让我想起了87版红楼中,宝黛共读西厢时彼此那懵懂而爱恋的眼神,我想这样含蓄而深厚的爱情已经在现代社会中逐渐离我们远去,快节奏的生活逼着我们不断地前进,爱情变得越来越简单,却也越来越浅薄。那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观,大概也只有在阅读这些经典书目时才能再领会一番,只是掩卷之际,还是会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分为卷中佳人,一分为孑然之身。
《西厢记》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名著,有人将它与《红楼梦》并提。此书故事曲折,情趣动人,细腻的描写,真乃爱情的美学宣言。在王实甫的笔下,莺莺和张生用实际行动战胜了封建礼教,维护了他们纯洁的爱情,“不到一顿饭的工夫,江十六出聚以看完,自觉辞藻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的记诵”。这是《红楼梦》二十三回中黛玉对《西厢记》的赞词,其实也就是曹雪芹的赞词。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玩聚,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这是《西厢记》里一句流传千古的名句,是几百年来无数代人心中吟唱的美好爱情生活,它洞穿亘古而发出无穷的魅力和奇峭,连西湖的月老祠,也忘不了将这句词题为对联---——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美好的爱情是我们所追求的,所以当生活略显枯燥时,我们不妨试着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层净化,翻开《西厢记》,用心去感受一下那种坎坷的爱情,那种甜蜜的聚合,还有那里面美得让人心醉的辞藻。
细细品味《西厢记》,我们不难发现,张生与崔莺莺的相识只是一种纯粹的一见钟情,张生恋上莺莺,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和温柔,而莺莺喜欢上张生,也仅仅是因为张生的才气和气质。然而,在我们现在的日常生活中,在我们的生活经验里,“一见钟情”往往是外貌特征或者气质上偶然迎合心理需求所产生的,那是一种人类生理的荷尔蒙冲动,而冲动又总是短暂的,短暂的冲动犹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滴水,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自动冷却和结冰。丘比特的神箭、月老的红线、天意神谕···在我眼里,一见钟情的神话抑或只是浪漫的幻象,生活里的故弄玄虚。它经不起天长地久的考验。
人们常说《西厢记》是喜剧,吾深感如此。张生看似有愚钝笨拙,但其实质无非是追求自身的真爱,所表所露都是自然真诚的,于生活中不易寻觅而已即不常见的更难拥有,遂讥之天真,实则笑己矣。
读书是一种心灵的享受,不同的人去读会有不同的想法,当夕阳西下,不免有一丝哀愁,于是也就想到了张生与崔莺莺可能不完美的婚后生活,同时也奉上了我自己的一些理由,不管有理与否,这些都是我自己过完一天读书生活后最深的心得,生活照常要过,如果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何尝不是一见美满的事情呢!
元代著名戏剧家王实甫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戏曲作家之一,他的杂剧《西厢记》至到现地仍被认为是中国最优秀的杂剧之一。
《西厢记》重点刻划了张生,崔莺莺、红娘、老夫人形象,围绕“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展开故事情节,表达了对封建礼节的不满。
近日,又重读《西厢记》,发现里面有三个问题应会值得重视一下。
首先,是关于戏剧透露出来的对“佛门“的看法。全剧发生的地点是围绕在普救寺及其周围。张生与莺莺正是在普救寺相遇并相爱的。普救寺是个寺院,是个佛门境地,佛讲究清心寡欲,而作者却把这个爱情故事发生地点设在普救寺,这实在是大有意味。另外,这个寺院的名字也取得有意思。普救,就是普救众生,帮助人生摆脱苦海。但是,当孙飞虎围寺扮亲时,不知是谁在救谁。为何在王实甫笔下,僧俗都成了“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的形象呢?据考证,元代统治者为了麻痹人民的斗志,大力提倡佛教,僧俗在政治和经济上都享有特权,因此,僧俗成为统治者手下的工具。王实甫通过这些来讽刺当时的“佛门”,也间接嘲笑当时的统治者,由此可见,王实甫的笔力,在讲述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还不断嘲讽当时的政治。
第二,有关于老夫人的形象。许多评论者都认为老夫人是个反面人物,她是封建制度的代言人。她言而不守,出尔反尔,是张崔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这些都是从反封建礼教来讲的。那有没有谁真正试着为老夫人想一想?我认为,老夫人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孤女的,她是一个非常具有母爱的人。一开头,老夫人就道出自己丈夫先亡,又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她肯定是把自己所有的爱倾注在莺莺身上。来到寺中,怕莺莺闷,特别叫红娘陪小姐去殿上走走,散散心,十分关心女儿。在对待张生的态度的问题,也是建立在自己对女儿莺莺爱的基础上。莺莺本是相国千金,从小就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虽说张生的父亲以前做过官,但50多岁就早逝了,家里积蓄肯定不多了。莺莺嫁过去后能象之前在家里过得一样吗?老夫人肯定会从客观物质方面为莺莺着想。逼张生上京也是为莺莺着想。在当时,张生作为一名读书人,却不上京赶考,在当时可以说是“不务正业”的人。试想想,哪一位母亲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呢?归根到底,老夫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莺莺,如果不是因为爱她,她何必这么操心呢?可能读者会觉得奇怪,老夫人最后不是赖婚吗,她把莺莺嫁给自己的侄子郑恒,这难道也是爱女儿的表现?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老夫人。郑恒为了娶莺莺,谎称张生娶尚书之女,具体时间具体地点,还声称自己是目击见证人。老夫人一方面是气张生,一方面也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会吭她。因此,这件事也不能算在老夫人的身子了。
第三,是关于这部戏剧的喜剧因素问题。许多人都认为这部杂剧是喜剧,因为最后是大团圆结局。但是这部喜剧又有别于其他一般的喜剧。通常喜剧除了大团圆结局外,善的得到好报,恶的受到惩罚,善的战胜恶的。《西厢记》中的冲突主要是张崔与老夫人之间的冲突,老夫人是恶的一面。故事到最后,张崔向老夫人妥协,张生上京赶考,高中后回来娶莺莺,而老夫人也没有受到惩罚,她的愿意“三辈儿不招白衣女婿”反而得到满足。也就是说,在这部戏剧中,是善恶两方都得到满足,不同于一般喜剧的结尾。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凝是玉人来。”,每当读到这句诗时,脑中总会浮现出关于崔莺莺的朦胧想象,那大概是一个身姿纤弱的大家小姐,斜倚在木质的门廊上,满目柔情的望着一轮圆月,等待着自己的情郎到来,这样的意像,充满了关于诗情画意的美好和一丝花前月下的浪漫,是属于中国古代独有的含蓄古典之美,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思绪在字里行间沉浮,被带向一个未知的远方。
很长一段时间里,说道西厢记,我总认为这就是一个关于情情爱爱的无聊故事,当年读红楼梦时,见贾母说:“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只觉得深感赞同,但是当我我真正拿起这本书时,就完全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不由自主的被书中的故事所吸引。
王实莆细腻优美的笔触下所描绘的崔张两人的爱情故事,乍一看有些老套,家境贫寒的张生上京赶考时路经河中府,去古刹普救寺拜访时遇到了暂住在寺中的崔相国家小姐崔莺莺,崔小姐气质娴雅容貌秀美,惹得张生“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飞儿在半天”,为了接近佳人,张生在寺庙中住下,诗书应和之下两人逐渐暗生情愫,无奈崔府老太太百般阻拦,两人的爱情历经种种磨难,好在上天不负有情人,两人最终修成正果拜堂成亲。
其实比起这一版的故事,元慎的《莺莺传》似乎更贴合实际,在元的故事中,张生上京赶考后将莺莺抛之脑后,徒留莺莺苦等一生。王的大团圆结局或许是为了迎合观众,毕竟杂剧是要演出的,比起悲剧观众显然更容易接受喜剧,其实在我看来,我们每一位读者,也都希望王的版本才是真实的,才子佳人终成眷属,这也是我们对美好爱情的一种想象和期许。
西厢记中不乏精彩词句,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大概还属“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 让我想起了87版红楼中,宝黛共读西厢时彼此那懵懂而爱恋的眼神,我想这样含蓄而深厚的爱情已经在现代社会中逐渐离我们远去,快节奏的生活逼着我们不断地前进,爱情变得越来越简单,却也越来越浅薄。那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观,大概也只有在阅读这些经典书目时才能再领会一番,只是掩卷之际,还是会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分为卷中佳人,一分为孑然之身。
最近读了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想写点读后感,却不知从何说起。刚开始粗略地看了一遍,竟把一本名著读成了小黄书,边读边笑,大出意料之外。接着不甘心名著成了小黄书,精读了一遍,又把小黄书读成了名著,写得真美,也感受到元戏曲独特的艺术魅力。一开始当做小说看,感觉情节实在是太单薄了,随便一本言情小说都完胜它。后来把它当戏曲剧本来读,感觉这种特定的形式有它本身的道理,情节不是重点,而且到后来觉得情节其实还不错,有很多细致之处。
这本书古代是禁书,以前总觉得肯定是那些封建卫道士迂腐不堪,看不得人家好好的爱情故事。但看了一遍之后,我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站在了封建卫道士那边,觉得禁得有道理。就算放到现在,书中的主人公也有那么一点三观不正。
张生在普救寺巧遇崔莺莺,立刻被她美貌所吸引,而且这种吸引完全可称之为性吸引。他一想就想到“偷香窃玉”(偷情)那方面去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啦。但不但如此哦,他本来是要去考试的,现在一遇上美女,就觉得考试没那么重要了,干脆就不去赶考了。不去赶考也就罢了,他还借口说寺院清净,跟老和尚说借间僧房来温书,赖着不走了。多年不见的结拜兄弟就在附近,多次派人来请他相聚,他也不想去。真的是一心一意。男主人公这么开场,倒是打破了我对戏剧中“才子佳人”中“才子”的印象。这么不符合主旋律,难怪封建父母们不喜欢。
至于女主人公崔莺莺也不是省油的灯。张生第一次见到崔莺莺,是在游玩佛殿的时候,当时莺莺没发现他。张生在远处呆呆地望着。等到莺莺的侍女红娘发现有人,主婢二人赶紧离开,因为古代大家闺秀不可抛头露面。但在离开时,莺莺回头看了张生一眼,这一眼分量可不小。被人看对于千金小姐来说已经是可耻的事,在非礼勿视的年代,你还回过头来看帅哥,这就含义深刻了。所以张生自作多情认为莺莺对自己有好感。后面事实也证明如此。
大家闺秀深居简出,很难看到的,所以张生必须主动创造机会。他打听得莺莺跟红娘每晚都会在花园里烧香,所以在角落里等,希望能“饱看一番”。莺莺在烧香时,长叹了几声,似有忧愁。张生想莺莺也许是对自己动情了,春心萌动(真的很会想,这小子有点自恋)。于是高吟一首诗来搭讪,看莺莺有何反应。不得不佩服张生很会写情诗: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翻译一下:今晚的月光像流水般柔和,春天里花丛在月光下静静地盛开着。月亮是那么明亮,感觉那么近,可是为什么看不到月中的嫦娥呢?这首诗写得十分清新,而且后两句语义双关,把莺莺比作嫦娥,赞美了莺莺,又表达了自己想一见佳人的渴求,潜台词就是:花好月圆,像嫦娥一样美丽的你何不出来相见呢?写得真是高明,不过也得像莺莺这样的才女才听得出,放在现在,这首搭讪的情诗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莺莺听后,赞叹好清新的一首诗!然后回应了一首: 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这首诗比较容易,“兰闺”就是女子的闺房,整天待在闺房里太寂寞了,这么好的春天却无所事事虚度而过。我想刚刚在吟诗的人,应该是可怜我吧!这简直就是正面回应啊!张生一听,开心死了。原来莺莺不仅美丽,而且聪明。张生马上出来相见,莺莺也想迎过去,可是红娘在旁边,也不敢轻举妄动。红娘见有男人,马上跟莺莺说有人,拉她回家。这时候的红娘还是个电灯泡。
这一次就是他们第一次直接交流,两人都是一见钟情,而这两首诗几乎都是委婉的表白了。我们要注意的是莺莺这时是有婚约的,已经许配给别人了。见到张生就直接正面迎合,而这个男人只见过一面,这也确实是很有个性。后面故事情节的发展,我们也可以看到,其实莺莺才是他们爱情突破障碍的主导力量。
张生之后又主动创造一次见莺莺的机会,不过是在公开场合,两人没有交流。如果故事没有在外力量来突破,那两人只能是痴男怨女,各自相思成病。于是按一般的套路,坏人出现了,一个乱军的头目要掳莺莺为妻,还威胁如果不能如愿,要杀掉所有人。大家手足无措,这时候张生就可以来英雄救美了。在被逼无奈之下,莺莺与母亲(故事中的老夫人,权威人物)商量说,只要有人能退兵,就嫁给他。老夫人答应(在她看来是缓兵之计)。于是张生出来了,说我有退兵之计。电视剧小说看多了,觉得这种英雄救美的情节应该设计得很精彩,我本来以为这张生真的是智比孔明,一个书生竟能击退五千贼兵。但没想到他所谓的计策就是写信给他附近的结拜兄弟——他兄弟是白马将军——请求他发兵退敌。作者写这个结拜兄弟就是来给张生送助攻的,这张生真的是命好啊!送完助攻,这兄弟就退场了。他的下一次出场也是来送助攻的。书中把张生这计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什么“胸中百万兵”“灭寇功,举将能”……我都为他不好意思了。
可是好事多磨啊,老夫人反悔了,推辞说莺莺已有婚配,让他们以兄妹相称。这可苦了这对有情人。这时候红娘真正做起红娘来了,她为张生出谋划策,说张生善于琴艺,而莺莺也深谙琴道,不如以琴传情,看莺莺如何回应。于是当晚莺莺花园烧香,张生在隔壁一首《凤求凰》,直诉衷情。这是他们第二次直接交流,上次以诗传情,委婉互表好感,这次以琴声诉衷情,再次确认相思之意。
这次过后,张生病重,半真半假,一方面张生确实得了相思病,另一方面,张生让大家知道自己生病了,是希望有人来看他,再次创造机会。这不,莺莺也捉住机会,派红娘来看望张生。张生写了封短信,后付一首诗,托红娘转交给莺莺,这首诗是:相思恨转添,谩把瑶琴弄。乐事又逢春,芳心尔亦动。此情不可违,虚誉何须奉。莫负月华明,且怜花影重。大意是我思念得你厉害,你也对我动心,既然两情相悦,我们何必管那些外在的名声礼节呢?希望不相负啊!
这里得先交代一下,莺莺这时候对红娘还是有戒心的。因为红娘是老夫人放在莺莺身边的,用来看管莺莺的。所以每次红娘看见有男人就忙拉莺莺回家,这是她工作职责啊!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和诗联韵,还是琴声传情,红娘都是听不懂的,至少表面是不懂。即使派红娘去看望张生,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张生救了他们一家,张生病重,派人探望,并不违礼法。所以,到目前为止,在红娘面前,莺莺还是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所以这次看到红娘拿来的张生写的信,莺莺还装模作样发脾气,责备红娘为什么拿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来,还说你拿我的回信去给张生,我要告诉他我们只是兄妹关系,并没有其他意思。红娘自张生救了他们一家,心里钦佩他,又见张生对莺莺十分深情,受相思之苦,心里可怜他。她也知道小姐有意,这次被这么责骂,心里可不爽了,觉得小姐太任性,折磨张生。
可红娘不知道,这小姐“奸诈”得很那,她那回信里,又是一首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生一看,病好九分,原来这是首约会的诗。看张生如何给红娘讲解这首诗:
“待月西厢下”,着我月上来;“迎风户半开”,他开门待我;“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着我跳过墙来。
原来莺莺让张生深更半夜跳墙过去跟她私会,好一个大家闺秀!
可是这与男人私会的罪名可不小,莺莺在没确认红娘是“自己人” 前,是不会冒这个险的。于是在那晚张生跳墙过来搂住她时,她变卦了。她愤怒地责备张生,还喊红娘过来,说有贼。最后在红娘的求情之下,她才放过张生。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确认红娘对他们私会的态度。红娘求放过张生,看来是自己人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可张生就惨了,本来相思成病,好不容易得到好消息,精神来了,没想到却被泼了一脸冷水。本来还以为妾有情郎有意,现在是一厢情愿了。这下又病了,病得更重了。
莺莺知道张生病了,写了张药方央求红娘带给张生。红娘一开始可不愿意了:姐姐,不是开玩笑的,上次写了首诗骗他,把他弄个半死不活的,你这次再写什么东西捉弄他,他的命可就没了。莺莺:不会的,这真的是救人的药方。红娘也知道张生的病非莺莺不能救,所以再次做起了牵桥搭线的红娘,把药方带给张生。我们来看看这药方:“桂花”摇影夜深沉,酸醋“当归”浸。面靠着湖山背阴里窨。这方儿最难寻,一服两服令人恁。忌的是“知母”未寝,怕的是“红娘”撒沁。吃了呵,稳情取“使君子”一星儿“参”。哈哈,这哪是药方,分明又是一封传情的信。里面“桂花” “当归”“知母”“红娘”“使君子”“参”都是中药名,通过这样的暗语,莺莺告诉张生:那晚我之所以变卦,是因为怕母亲还没睡熟,也怕红娘去告密。后面还写了一首诗:休将闲事苦萦怀,取次摧残天赋才。不意当时完妾命,岂防今日作君灾?仰图厚德难从礼,谨奉新诗可当谋。寄与高唐休咏赋,今宵端的雨云来。(上次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样会摧残自己的身体。我也想不到你救了我的命,我却成了你的灾难。你对我实在是有厚德,我已经顾不得那些礼法了。再次跟你约定,这次是真的。后两句诗是关于性爱的典故,这次莺莺已经不是约会而是“约炮”了)
张生和红娘心知肚明,看完诗后,他们两个的对话挺有趣的。红娘:你这个穷酸秀才,连个枕头被子都没有,她来了怎么跟你睡啊?把她冻坏了怎么办。张生:小生有花银十两,有铺盖借我一下。红娘开玩笑说:我才不借呢!再说了,你们不脱衣服就不怕冷啦……
隔天晚上,约定的时间到了。红娘心里怕小姐又说谎,让张生送了命。上次一弄,已经是大病,这次再变卦,估计是没救了。心里很是担心。没想到莺莺还装模作样说:红娘,收拾卧房,我睡去。红娘:不会吧?!你要睡?让那张生怎么办?莺莺:什么张生啊?红娘:小姐,这人命关天,不是开玩笑的。你这次再反悔,我就去告诉老夫人你偷偷约张生出来。莺莺:可这羞答答的,怎么去嘛!红娘:羞什么羞啊,到了那里你们还不是忘乎所以。赶紧去,老夫人睡了……
来到张生门口,红娘先去敲门,递了被子枕头进去,还交代说你轻点,别吓到她。然后把莺莺推进去……接下来的情节,当然是巫山云雨啦!本来这段应该略过的,羞答答的,你让我怎么写嘛。可是作者实在太厉害了,他用几句话就描述了整个性爱过程,而且很有诗意,看懂了,觉得露骨,看不懂,更觉唯美。所以我不得不选一点介绍一下: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这句是里面比较露骨的一句,柳腰款摆,形容莺莺做爱时的动作,花心指什么,想想就知道了。花心轻拆,人家是处女嘛,破处。露滴:额,淫水……牡丹,红色的,初红。好啦,不说了,还有其他描述,自己看去。说了都不好意思,写得这么美的诗句,居然被我读出这些东西出来。
写到这里真的累了,不过要是再这里结束,不大好意思。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才子佳人间的爱情。前面我说过,刚开始是把《西厢记》读成了小黄书,因为确实如此啊,男女主人公一见面就被对方外貌吸引,然后就往偷情方面想,而莺莺更是主动约炮,难怪古代成了禁书,就算放到现在,见两次面就去开房的也不会被提倡吧。不过当我们还原古人的生活环境时,你会发现,这其实是很自然的事。古代人是没有谈恋爱的概念的,因为根本没有空间。当古代帅哥看上某个美女时,他的反应应该有两个:娶她、上她,而不会出现中间状态,说我要和她谈恋爱,因为社会环境不允许,普通男女间只有两种状态,一种处于婚姻中,一种处于隔绝中。而中间状态不是谈恋爱,而是偷情私通。同样如此,如果女的看上男的,也有两个反应:嫁他,给他,而不是说想着去牵手看花。所以莺莺和张生两个既然互相认定了,就不必经过谈恋爱这个环节了,社会环境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所以,这本书重点还是在情而不是在性。性在这也只是情的表达方式。
上面只介绍了个故事大概,省略了好多精彩情节,而且《西厢记》的精华是在那些曲词上,如果只是看情节而忽略了这些曲词,那就太可惜了。《西厢记》几乎满篇都是妙文,随处都是佳句。
2017年9月23号晚7:30分,蒲剧《西厢记》于全国地方戏展演中心准时开演,在研会的组织下,我观摩了此剧,略有感想,于此浅谈。
蒲剧《西厢记》较之于我们相对更加熟悉的元杂剧《西厢记》,在情节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便不再加赘述。整出戏演员表演扎实,剧中小和尚和法聪的安排让人耳目一新,可是整出戏节奏给人前松后紧的感觉,但我我最想说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改编后的人物性格,颇有些值得深究的地方。
首先是张生。在我看到张生的时候,总是有另一个人影在我脑海中晃动,随着剧情的展开,这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哦对,是《红楼梦》中的贾瑞,那个行为猥琐、最终丧命的小人。张生的行为竟与他如此相似:贾瑞贪图凤姐美貌,最终陷入凤姐的圈套,丧命于风月宝鉴;张生“迷恋”莺莺美貌,陷于莺莺的“圈套”,得了个“熟贼”的称号。在剧情上并没有什么讲不通的地方,但是我们细想,王实甫的《西厢记》以词曲优美,极具意境著称,而蒲剧则是唱腔高昂,朴实奔放,当张生跳过粉墙私会莺莺,却被红娘撞上,情急之下被莺莺指认为贼时,只能操着一口山西方言不断重复:“我是贼,我是贼”:每每见到莺莺便显的急不可耐,哪里还有一个书生的影子。都说是才子佳人,佳人得需才子配,这才符合观众的审美心理。这就需要创作者在进行改编时全面考虑,不仅要在剧情上说的过去,还要贴合剧种特征,能让人物行动行得通,人物形象立得住。
其次是红娘。红娘是我们十分熟悉的人物形象了,在张生和莺莺的爱情故事中,她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她在莺莺的女性意识觉醒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觉得这是红娘这个人物需要在剧中存在的首要原因。可是在蒲剧《西厢记》中,红娘的这部分“功能”我看不到,我只看到了一个舌尖嘴利的小丫鬟,甚至是“拷红”一场,小红娘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失去了那部分“功能性”,也只能是给观众做个笑料罢了。莺莺的形象也有前面类似之问题。不加详说,观剧便知。
最后,我想说创作需谨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