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人类社会永恒的价值尺度和精神追求。读罢《逍遥游》全篇,我看到了庄子对于自由的渴望和向往,以及对名利枷锁的鄙弃和厌恶,使我更加深刻的知道:人生在世,如果不能挣脱世俗的束缚,就会失去行动的自由,进而也失去了主体精神的自由。对于自由的呼唤,在人类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中久久盘旋回响。
纵观全篇,我对这段话印象极为深刻,“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在文章的结尾处,庄子用饱含情感的笔墨,为我们描述了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自由的理想境界:这颗大树不会有木匠要砍伐它,不会有其他事物会妨碍它,它也不需要有什么用处,他就这样无拘无束地,毫无目的地存在于这个广袤的天地,它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成为它自己,就是以自由的姿态存在着。成为自己,就是自由最好的定义。
对于人类来说,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间,都或多或少地受到某种程度上的束缚。作为自然之子,我们依赖空气,依赖水源,依赖土地。作为社会之子,我们需要学历,需要物质,需要社会认同。只要我们有所依赖,有所需要,我们就会陷入被束缚和被限制的境地。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受到的约束和束缚越是深重,我们对于自由的渴望和向往也就越急切和激烈。
而在当今社会,餐腥啄腐者比比皆是,人人都在艳羡名利权势的光鲜亮丽。深陷名利场的人,其实都迫不得已将自己的自由作为交换的代价。在名利场中,争权夺势,利益纠葛,如同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将这些贪婪无度的人深深地裹挟其中。在各种复杂的关系中,自由无从谈起,更是成了奢望。这些人在行动与思想受到某种束缚的某一时刻,想要得到自由时,定会悔恨不已。然而,走进迷途的孩子是否可以知返呢?
这个问题在庄子的《逍遥游》中,我们可以得到回答。庄子用他睿智的言语告诉我们,在现实的泥沼中,我们只要回归到生命的本质,直面真实的自我,就可以超越名利的束缚,超越欲望的引诱,超越虚荣的假象,在精神世界里打造一个自由的王国,享受精神世界的逍遥游。
所谓自由,就是坚守自己的思想与信念,宁肯被潮流的车轮碾碎,也不向权威屈服。所谓自由,是在犬马声色的现代社会,遵守本心,遵守原则,无畏外界喧嚣,无惧世俗侵扰。所谓自由,是直面自己的内心,追寻属于自己的肆意人生,不带任何标签,不予任何目的,原原本本地体验生而为人的快乐。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坚决地捍卫自己的自由,让生命在自由的状态下诗意地开展和尽情地怒放!
北冥有鱼,日鲲日鹏,共状大哉。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不是人力可相比的,鲲的背就有几千里大,随手击水,便是三千里巨浪,何等壮观?更何况它还可以飞至九万里的高空。
壮哉如鲲鹏,便可逍遥于世了吧?然而并不是,强斯如它,也需要倚仗六月的大风。
思及比处,不禁要问:我们人类如何才可逍遥,不受外界拘束?
鲲鹏与我们人类都不能逍遥于世间,是否是因为我们太大了?俗语常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许是因为我们肩负的责任,才无法逍遥处世?
其实亦不然,山野雾气,空中尘埃,微小如此,车应逍遥世间了吧?可它们仍要倚仗生物的气息吹拂。
我们看天空,苍茫无极。那么,鲲鹏又是何种感受?
它们向下看时,与我们向上看并无二致。那么,我们是否应羡慕鲲鹏的高远呢?
我们先看看让世间生物无法逍遥寸世的阻碍,即我们都需要为了一个目标,为了一个梦想而去准备,去等待,去积蓄力量。
大船有一个梦想,它想航行,所以它需要等待秋高水涨至船身。如果只有杯水之洼,那也只能将小草当作船了,连杯子都无法飘浮,更何况是大船航行的梦想呢?
这便是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心,劳鲈骨,饿体肤,空令身。如果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磨炼来锻炼提升自己,又有何德何能去担当大任?实现梦想的征程,抵达现实的荣耀?
鲲鹏亦是如此,如果没有风的凭借,又如何去九万里高飞?如果风的力量不够强大,又如何能承载自身的重量?如果不是风的支持,又如何可以放心的遨游天际?以实现自己的飞翔梦?
可见,准备与倚待,并不是与逍遥的梦想势如水火。准备是逍遥游的朋友啊?
但是,蜩与学鸠却并不认同,既然飞到九万里的高空,也不能长久地逍遥,我们又何必去辛苦地准备呢?反倒不如飞飞停停,随波逐流来得自在。
只是,浅鄙如蜩与学鸠之辈,又怎会知晓鲲鹏的境界呢?
如果去野游玩,只需准备三顿饭便足矣:如果去百里之外,那么前一天就得准备饭食:如果去千里之外,便要三月前开始储积粮食。确实,准备饭食可能会使逍遥受到限制,但如果没有提前准备的辛劳,又怎么会感悟到远行的欢愉?
逍遥是一种知识,是一种层次,也是一种境界。不论你身居何位,也不记你年发几许,都有一定程度的逍遥。但逍遥对每个人,每种生物而言,都有它的极限。
即是有限逍遥。
万物纵虽有限,但我们又不得不去寻找扩大极限边界,走向更远地方的方法。即便同样是有限的逍遥,我们也期盼可以拥有更大程度的有限逍遥。日人此,人类一直在探索。
因为好奇,因为渴望强大,因为梦想。
因为好奇,因为小智慧无法理解大智慧的睿智,因为寿命短的无法经历长寿的广博阅历。毕竞,朝菌无法体验月初与月末的时光,因为寒蝉并不了解四季的更替。
树有臭灵,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树有大椿,以八千发为春,八千岁为秋,彭祖更是以八百岁的长寿闻名于世。因为渴望自己可以像它们一样强大,所以人类希冀去拓展自身的有限逍遥。
然而,斥鹄却不能理解,我每天跳上飞下,不过几丈而已,这便是我的最大极限了,鲲鹏究竟要飞往何方?这便是无知的见解,因为梦想,人类开始挑战逍遥的极限。只是为了,可以少一些无知愚昧。
因此,不管是高官达贵,不管是高雅儒士,还是广受爱戴的人,他们的逍遥都很有限。然而,宋荣子却不一样,举世誉之,他不会改变自己的进度脚步,举世非之,他也从不沮丧。他不是对任何事都毫无不在乎,他只是了解外界与自身的区别,不会因外界的善意,不会强迫自己去做力不能及的事,也不会因为外界的过失,而去惩罚自己。同时,他知道什么是荣誉,什么是耻辱,不会因为别人的吹捧而沾沾自喜,无法认清自己,迸而迷失自我。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恶意嘲讽,便心生怯意。
御寇可以乖风飞翔,但从不主动去强求。他所做的,无非是顺应自然宇宙,大气变化的规律,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倚仗。
宋荣子,列御寇大抵仍是有逍遥的界线吧,但他们已经是逍遥的典范了,因为他们不过分在乎自我感受,功利,声名。
因为,他们有真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