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又闻到了桂花的香味。同学们都去竞相观玩,我却愁伫窗前,所谓“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桂花是香,但经过岁月尘封后,还会再香,再美吗?此时,无论是杨柳溪水乱石,或是镜湖长堤古亭,还是飞絮落红蔓藤,都无法勾起我多少诗意与幻想。五光十色中的美,是短暂的,是易逝的。
体育课,按着惯例跑了五圈的我们天昏地暗,气喘吁吁。远远地看见老师,目光里有些无奈,有些纠结,甚是奇怪。与我们目光相对,她俏皮地笑笑,转身离去。这样的眼神,似乎很是熟悉。
几节课后,老师突然提及:“今天的拔河比赛,我弃权了。”
在座皆惊然。比赛,意味着荣誉,更意味着一个老师的颜面。然而,比我们更知此事的老师在教室里踱起了步,“是我看大家体育课回来,面红耳赤,心软。同学们很累,若再让你们去拔,一定拔不动。你们是不认输的,依你们的性格,一定会自责。这种影响到你们的心态之事,我不会做。”
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她。她似乎生气了,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发什么呆,上课!我们都比别班慢了多少?快!提高课堂效率。”这一转变,使人猝不及防,却又合乎情理。是的,平日的她雷厉风行,好似警钟时常在耳边敲响,催人奋进,让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极其小心,生怕出错。她一直如此,不会改变。
倔强中的美,是真诚的,是不逝的。
上过课,便是刷题时分。昏黄的纸上,我孤军奋战,泪水般的心酸便浸满了心中的一方一寸。抬头,是一圈黑压压的头发,低得几乎到了桌面上。有咬笔杆的声音,有啃手指的声音,还有放笔的声音,偶尔有同学写不下去的,便看看周围的同窗,同样的奋斗,激励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午风散入,只能听到笔尖的回音。
下课后,空气便明快了许多。同学们不会的题目,偶尔有搞不清的知识点,便一起钻研,我帮你想,你帮我算。更多的是开开玩笑,打打闹闹,那些个真挚的笑容,暖到心间。
坚持中的美,是快乐的,是不逝的。
回首向来萧瑟处,蓦然只觉,桂花落去,却有更多的诸如桂花般不逝的美好盛开,有“暮涛掀浪溪流急”,有“淡烟疏柳媚晴滩”,更有“花褪残红青杏小”。何况,不逝的,还有鲤鱼泉,水帘洞,半山油菜。原来,校园四季皆美。这些种种,同倔强与坚持一样,都是不逝的。
校内繁花今似锦,开得正艳。
相继绽放的不逝的美好,开在我心中,开在你心中,开在我们心中。
我不再为“一片能教一断肠”而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