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横的老房子前,再也没有了金灿灿的麦田和各色各样的庄稼;低矮的木房中,再也见不到那伛偻的老人和那慈善的笑容……
“小优,小优,这个给你……”太婆常常捧着一些自己种的水果,仔细地剥开,再颤巍巍地递到我的手中。我欢喜地接过,道了句:“谢谢太婆!”便开始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说:“真甜,真香!”太婆见我吃得如此开心,张着几乎掉光了牙的嘴,乐呵呵地笑道:“慢点,慢点……还多着呢!”
太婆全身打扮得很周正。满头的银丝被整齐地箍着,身上穿着小褂衫,双脚总被一双青黑的布鞋包着。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老太太。她很爱儿孙们,家里的东西自己舍不得吃,总是会在我们离开时塞上好几袋亲手种的蔬菜瓜果,或是捉上一只自家养的鸭子给我们;而后,会在车子后面使劲挥手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我们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而就在那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孤独的太婆因无人照顾,被送进了养老院,一个环境、设备配置都比较一般的养老院。被送去的那天,老人脸上有太多的无奈和不舍,但是为了不拖累孩子们,她没有一丝怨言。有人说:“上天对她不公。”也有人说:“可怜老人无人照顾。”但她还是坦然接受,因为她知道子女们也有为难之处。我们每次去看她时,总觉得她日渐消瘦,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少了。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家了。因为我们知道,不论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每次从养老院出来,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有时候我总会想,去吧,去箬横的老房子前,收割那片金灿灿的麦田和各种各样的庄稼;走进低矮的木房,与似曾相识的伛偻老人,共同去收割那再也回不来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