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栏幽寂匿云烟,蓝桉萧瑟饰苍颜。
——题记
青灰色的大铁门,禁锢住一株几尽凋亡的“蓝桉”。
小小的微弱的精灵,在母校的大铁栏杆下苟且偷生的小东西,就是它,陪伴了我整个童年。我不记得它到底是什么,但我给它取了个名字,蓝桉。
贫瘠、土地
记忆中的自己,永远是那么不合群。童幼嬉耍的玩乐,稀稀疏疏的在脑海抹下几点痕迹,时间一冲刷,便变得模糊而无法觅迹。所以,蓝桉是我唯一的羁绊。
那时,学校还没来得及换上全自动的校门,所谓的校门,即是一个锈蚀的铁门,青灰色,暗淡无光。孩童喜欢热闹,而这儿只有冷清;蝴蝶喜欢茂密,而这儿只有稀疏;阳光也不愿眷恋这片贫土,其他植物慢慢都不愿在此落脚了。我曾不解,为何如此不公,微弱的蓝桉竟连温阳的呵护也是奢望。后来我明白了,连我也用了“微弱”这个词语。
无情、风雨
那是一个晚上吧,雨神肆虐。
昏暗的灯光投在泛黄的纸页上,头有些昏昏的。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家长看着书,有些幽寂与恐怖。走出教室,远远的望了一眼蓝桉,可怜的小东西,和我一起被遗忘在了黑夜。
冰冷的雨透过衣领,打湿了衣襟。抬起手,雨水从指间滑落,越是想攥住,越是流失的更多。
走近蓝桉,小小的花骨朵聋拉着脑袋,幼嫩的茎还不忍曲折,豆大的水珠从叶片慢慢的滑落。“啪嗒”“啪嗒”。是蓝桉在抱怨自己无依无靠的吗?是蓝桉在雨中痛苦呻吟的吗?是蓝桉在自我安慰的吗?是蓝桉在不屈的宣战呼号的吗?
都是,抑或都不是。
眼前的小生命,脆弱的不堪一击。顾不上擦去额头滴落的雨水,我伸出手想帮蓝桉遮挡一些沉重的打击。可是,由得的我吗?由得的我吗!
终究,茎折了。
于是,我含着泪,冒着雨,飞奔在回家的路上。
傲然、生长
毕业的那天放学,从全自动的校门里一跃而去。
猛然间,想起了蓝桉。我跑过去,想纪念我们即将死去的童年,纪念我已经死去的羁绊。“啊!它还活着!蓝桉还活着!”我不禁大叫。翠绿的枝叶轻轻舒展着,花苞抬起了头,绽放出粉红色的笑容,腰板也挺得笔直。它独自守护着这陈旧的铁门,陈旧的记忆。一抹酥阳软软的打在蓝桉的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轻柔地,充满爱意地。蓝桉静默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和我一起。
就是如此,蓝桉穿越在我的曾经与未来,并躲在我单薄的如今。
青灰色的大铁门,释放了一株灵魂傲然的蓝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