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夜,寂静的夜空被那淡淡的薄雾一点点、一点点,漫漫笼罩了。不同心情看相同的事物会有很大差异。站在窗前向楼下看去。星星灯火在一层淡灰色的纱下闪烁。那层淡灰色的轻纱柔和地在风中飘动。
夜那么寂静,没有任何响动,似乎一切全停止了,全静止了。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提醒你时间还在动。那驶过的汽车在雾气中已看不清颜色,像在雾中飘荡一样,一点点向前走。前面的两道光束,便成了最醒目的了。
不知为什么,楼下的草坪L空荡荡的,在往日,甚至嫌吵的小孩子嬉戏声也消失了。心似乎也少了点什么,用力去想,千方百计地思考。也抓不住那线索,就如同窗外的雾,淡淡的,但灰的令人压抑。也许每个人都会有空白吧,那段空白也许每次都能想起却抓也抓不牢,刚觉得好像对了。又立刻消失不见了,眼前总是一层又一层的雾,永远、永远散不去。
就这样望着很久、很久,一声尖利的哭声打破了平静,同时,对面的一扇窗突然亮了,两个匆忙的人影飞速冲进来,又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灯又熄灭了。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感觉雾散了,但一会雾又重新回来了。人的一生也许就像在雾中,你永远不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又或在下一个路口遇到谁,回头看又是一层迷雾,没有退路无法重来。小孩的哭声就是一个插曲,提醒你加速,过了这段雾,前方还会有路,但时刻要小心。不要在里面迷失方向,丧失自我。刚才的想法让我感觉又抓住了什么,但手里的,又像雾一样散去了。从眼前走近又远去的影子,似乎代表了我们一生有些人将只是擦肩而过,最多不过是相伴走完一段路,终将分手,终将分离。人生就像一片树林。迷失的就迷失了,该重逢的还会重逢。
但在这样的雾夜中还有一种感受,那种感觉是一种久违的感动溢满心间,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温暖,好像小时候周五的晚上、在昏暗的月光下和一帮发小踢球;好像那个寒冬的下午,在暖气烧得很旺的只有两个人的宿舍里,躺在暖乎乎的被子里手里捧着那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细细品味,好像在那个无所事事的春节中打开久已未动的电脑中那半年前下载的《海角7号》,体会中间那份爱。
我说的是要收起这所有的记忆很简单,但要带着它们前行真的很难。以至每当一个人走在世纪坛的花园,小河,以及那片已经空荡的草坪的时候,眼前总会是那些熟悉的身影。回到从前很难,回到那些日子里很难,也许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只要有时间,我总会去那再看看,期待这会有奇迹的发生,回忆着在这发生的全部。当我们已经全部停留在只是路过碰面时怀念怀念过去,过年放假发发短信时,我知道再回去太难了,每个人都有一串属于自己的回忆。
我猜想这就是那份爱意的温存,在你我心里,总有这么一个人在海角的那边守候,卷起记忆里所有永恒的瞬间汇成一本泛黄的日记,慢慢地打开,合上,打开。合上。
雾夜是灰色的,但它能够给人以启迪和预示,也许站在阳台上静静观看这雾夜是人生一种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