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时候,那些鬼怪之说,只是我们寄托思念的一种旁白。
——题记
最后一次见到他时,是在前来吊丧的亲朋好友们起伏不均的啜泣声中,那时他已经撒手人间。
“去见你外公最后一面吧。还有,把那扇门关住,你外公怕冷。”外婆抽咽声中夹着厚重的鼻音。
我站在他遗体前,恍然无措,他的头颅已经萎缩,干枯的头发零星地插在发紫的头皮间,脸色是蜡黄的,或者更像是用黄泥砌成的,他双目已闭,嘴角微张,露出那排黑压压残缺的牙齿。
我伸手想合拢他发裂的唇,可其中涌出腐败的气息,在味蕾上翻腾着,恶心的我想吐,我收回了手,转身出去。
“把门关住,你外公怕冷。”外婆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我带上门,隔绝了料峭春寒和眼角的泪光。
快二月的天,风云攫去了所有欢愉,徒留下了这种比寂静更为蛮荒的寂静。我开始哭,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哭,迸发的绝望凝住了最冰冷的气流,微茫的日光刺破浮游半空中灰蒙蒙的浓雾,我睁开红肿的双眼,目光顺着光束寂寞的轨迹。
我不相信鬼怪杂谈,可我感觉有种陌名状的事物在升腾——我确信那是他的灵魂。
良久,妈妈叫我进去,拜祭开始。
烟斜雾横,灯火通明,他的容颜在烛火中消失殆尽,大人们在他遗体前声声祷告,求他在天之灵庇佑后世,并为他准备了纸做的洋房、跑车、佣人、彩电、冰箱等等,望他在地下也能享尽清福。
他们或许是为求心安,又或许是情感寄托。
待宾客走光时,已是深夜,我也起身正准备离去,岑寂中,只有外婆的声音——“把门关好,你外公怕冷。”她手中捧着的是他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