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习惯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沧海桑田,还是不再安心于“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诗情画意,纸醉金迷般灯红酒绿的生活已悄然占据了世界的主体。于是我推开历史的荒芜,想寻找一片放肆寂寞蔓延的净土,却于不经意间,跌入那简单的温柔。
那是梭罗笔下深邃湛蓝澄澈透明的瓦尔登湖,刚好是黎明的第一束光射入深不见底的孤独,蜿蜒盘曲着一条曲径通幽处,那只有森林安静的鼻息,像一位姑娘,轻轻拉住五彩的衣,空气像泡沫般升腾出片片朦胧而轻薄的雾。我能看见的,梭罗能看见的,是磅礴而又安静的湖,仅仅简单地脱离世俗。
推开轻掩的柴扉,桃花开得烂漫。含羞而笑,迷离而有温暖的夕阳的余光里,那身骑白马浪荡不羁的诗人,跨五花马、披千金裘,吟的确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的目光果断而坚毅,注视着已被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的溪面,他仰着喝下一口涩酒,莲绣般喷出一团酒气,那是看破朝野的洒脱。偏偏爱的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又怎能把灵魂禁锢在复杂到使人无法喘息的苛政之中。
顺流延伸处一片灿烂,残红勾勒出天涯失意人的模样,那位低头侍弄菊花的人独自简单在南山之下,不想承受的是名利之重,不愿应载的是纷纷争争。最喜爱那一片姹紫嫣红,何必逢迎那纷纷扰扰的罹梦春秋,宁愿留住一个茕茕种菊的背影,却始终不愿苦心于为五斗米而折腰之中。
不管是黄土坡中唱的几句信天游,还是江南不断的细雨忧愁,总有人喜欢这样的简单,扫清污浊的蒙蔽,掸开阴霾的沉重,惟有一个简单的心才能悠游于世中。
我撇开世事的纷乱,逃离一切丑陋的不看,还记得海子的那首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或许就是幸福填满着的简单,也是简单到快乐都要溢出来的世界。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