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中,我悄无声息地在宿舍里飞行,尽量降低自已飞行时发出的“嗡嗡”声。我放眼望去,寻找自已的猎物。啊哈!那个5号床的男孩看上去不错,血应该比其他人的更香,更鲜。
“嗡嗡,我立刻朝5号床飞去。正在我飞得正欢时,“叭”的一声,我似乎撞到了一个东西上,撞得还不轻,我摇了摇被撞得发晕的脑袋,正在纳闷时,突然恍然大悟,忘了他们这些诡计多端的人类还有一种叫作蚊帐的东西。
我借着从门缝照进来的光,看清了在床铁架上的薄薄一层银辉。我爬上蚊帐,慢慢地爬着,想找到一个缺口,皇天不负有心人,也不负有心蚊,终于,在蚊帐的一个底部,找到了一个微小的细缝,我努力挤了挤身了,慢慢地爬了进去。
正当我暗自得意时,那个对我来说如同庞然大物的小男孩,这时突然翻了个身,差点儿就把我给压扁了。还好我反应快,赶紧飞到他的正上方。只见他揉了揉眼,便整个人坐了起来。
“有蚊子,去死吧!”那男孩小声说了句,但在我听来,简直是震耳欲聋,如果蚊子有耳朵的话。紧接着未等我反应过来,一只胖嘟嘟的大手便拍了过来,天佑我蚊子,那只手拍偏了,不过我也被气流震出去老远,只觉得一片昏天暗地(不过当时的确是黑夜),醒来时,我已落在那个男孩的脚边,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地认识到了传说中的香港脚(笑)。
好啊,敢打你蚊爷爷,就让你尝尝我蚊爷爷的滋味!哎,不对,是让我蚊爷爷尝尝你的滋味!我爬到了他的眉心,正要大快朵颐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我揉了揉背,伸了个懒腰。
原来是场梦呀,我自言自语道,咦,怎么眉心发痒?我立刻走下楼梯,走到镜子前,只见眉心肿着一个大包。
呀!可恶的蚊子!等到下一夜,看本尊怎么收拾你们!
我的同桌有着不高不矮的个子,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成绩也很不错,不过,他有一个特点——特别喜欢“唠叨”。
下午的动漫英语开始了,同学们都认认真真地读英语,可他呢,有时候把英语换为中文读,有时候把英语换为日语读,有时候把英语换为德语读.......当他看到老师要走过来时,马上边做动作边说:“切换英语状态。”我和旁边的同学都笑了起来,我说:“请停下!”他只是对我们笑了笑,不理睬我们,前面的同学也无可奈何,本来想说点什么,可又笑回去了。
下课了,有个同学聊到了什么手机好,谁的手机贵,这时,同桌又当起了“专家”,给他们说起了什么什么手机好,什么什么手机不好。使我一阵无语。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才上了一会儿,同桌听见一个话题,又开始“啰嗦”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他只管自己说,于是我说:“请你降低音量,我要听课。”说完,也不管他说什么了,继续听起课来了。这时,老师说了一句话,同桌立刻跟我说:“听见没有,老师说错了....”我立刻说:“我管他错不错,喇叭同志,请你降低音量行不行?”可他没安静一会,一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你猜怎么啦?没错,同桌又开始“唠叨”了,我苦笑了笑,也懒得理他,继续自己听课,完全把他的声音排除在外。
科学课时,同桌跟我说:“你帮我看着老师,我写作业,老师来了就叫我。”我立刻说:“呵,喇叭同志,你是不是把我当喇叭了?上课本来就不能写别的作业。”我二话不说,拒绝了。没想到,他还是写。哎!我心里想:你就等着老师发现吧!”果然,老师发现了,老师把他的作业拿走了。同桌对着老师做了一个不服气的手势,说:“我还有作业呢!”说着拿着另一本作业写了起来,不一会,那一本也被老师拿走了,我们都笑了,我说:“呵呵!叫你不听我的,这下好了?”他冲我做了个鬼脸,又开始“啰嗦”了,“stop!”我做了个手势说,“这时候是喇叭要降低音量的,你不听课,我可是要听课的。”
同桌,你怎么那么爱“啰嗦”呢?我多么希望你能时时刻刻都认真的听课,如果你上课真要“啰嗦”的话,那我就要对你说:“同桌,请你降低音量!”
谁都不愿当穷人,可事实上当你不得不降低生活标准,节衣缩食地生活,你的思维方式也就跟着起了变化。大多数移民在国内时既有地位也生活优越,可是来到加拿大,一些新移民首先面临生活费用的巨大支出和找不到工作、没有收人的双重压力。尽管对于当地人来说,食品和日用品都很便宜,但他们总是习惯于折合成人民币来考虑,价格一旦乘以六,再用国内的消费来衡量,真是贵得厉害。而且,他们现在花的加币,有一些确实是国内辛辛苦苦所挣的人民币兑换来的。
刚刚到达多伦多的一些新移民告诉我:在超市里买东西的原则是,在许多种同样的商品中,挑选单价最低的买。有一家住在唐人街附近,四处转转,找最便宜的东西或者下午快收摊时买菜、水果等。在最初的日子里,每天的话题是找到了什么最便宜的东西,接下来是发了多少求职信。后来,都有了自行车,每星期六都出去拣东西,从街上回来,不走大路,专从居民区小街穿。回来之后,大家打招呼的话变成“今天又拣到什么了”?
原北京外企白领张小姐是搞电脑销售的。她可以说是地道的北京人,上大学前从没有离开过首都。5年前在北京一所不太有名的高等院校电脑专业毕业后,开始在京城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上班。由于工作关系,她曾经多次赴国外出差、旅游,去过美国、澳大利亚及欧洲,收人不匪,经常到高级饭店用棍、娱乐,会开车,爱打保龄球,以她的生活方式,在国内绝对是令人羡慕的“白领”职业。
当我问她为何移民加拿大时,她笑着说:说真的,自一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移民加寒大。当初只是听一对已经移民到加拿大的朋友劝说,开始自己并没有动心,后来他们夫妻俩好心地说,现在国内谁不往国外跑,你不妨试试看吧,办成了就过来,办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害。于是,就按照他们的吩咐准备了有关资料,送到加拿大驻香港领馆。谁知半年多后,就被通知面试。说起来你也许不会相信,虽说在外企上班,但英语听说水平并不算高,在面试时,许多内容听不傲,心里想,这下可完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移民签证官竟然这么开恩,叫来一位懂中文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助对话,一会儿,他们说,没关系,你通过了。天哪,难道面试就这么简单。真没有想到自己能被批准,居然顺顺利利地来到加拿大定居。因为朋友一家两口在多伦多,所以也来到这里。当我问她到这里后的感觉时,她说,多伦多太土气了,整个像个乡下,不像想象中的那种国际大都市的气派。从这一点来说,很留恋北京,那才叫大城市,到处是高楼大厦,朝气蓬勃,日新月异,真正意义上的发展概念。特别是,在这里半年了,一天班也没有上过,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而且连起码的英文水平还未达到,所以一直在上英文补习班。
张小姐对我说:放下赖以谋生的工作,斩断心中的牵挂和愁烦,去追求完全属于自己的愿望,其实是很难的。在国内时尽管在外企工作,但对一般人来说,在国内见到老外或者想起老外,总是觉得那样遥远和陌生,但是到了这里,周围都是老外,突然觉得离他们近了,当然不是空间距离的接近,而是心灵和思想的沟通,无论什么人种,他们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模一样的人,有着人类共同的东西,人的本性是相同的,通过他们的眼睛和表情,你可以体察到他们的思想和好恶,虽然生活习惯和文化背景有着极大的差别,但人类却如此相象,真的是这种感觉。绝不认为国外就比国内强,在这里生活了这些天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如果说加拿大的多伦多与中国的上海是对等的城市,但感觉这里绝对没有上海、北京的繁荣发达,这里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总是静悄悄的,一点儿也不繁华,特别是晚上,好像无处可去,一些老外坐在小餐馆里吃着那么一点儿看起来毫无滋味的饭菜,坐到晚上11点多钟就算出来过了夜生活。也许还不知道人家的生活习惯,对他们还很不了解,但总觉得,国外没有什么了不得,国内近几年的发展的确很快,除了汽车外,这里人穿的用的东西其实很落后,吃的东西更不用说了,回想起国内的饭菜,吃起来真是一种享受,真想回去大吃一顿。这里的菜和其他副食品虽然质a和价格均不错,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国内的味道来,估计是没有那样全的调料吧。我回国之前,张小姐终于离开多伦多到西岸城市温哥华去了,后来就不知她在那儿过得怎么样了。
李女士在国内时是某市医院医生,来加拿大两年,在制衣厂工作,每月多则可挣两千元,少则可挣1千元。她说,来这儿后就没有停过一天手,天天干活,开始时心里很不平衡,后来看到身边年轻的硕士、博士也和广东、福建偷渡来的农民一样干活,心里就平衡多了。
有这么一对夫妇.男的是国内某大学副教授,来加拿大三天后,到唐人街中国长馆干烧烤工。每天10小时,每周6天,管两顿饭,每月收人1千挂零。妻子在衣厂工作,先从车衣工干起,计件工每天收人从几元到几十元,一般三四十元。后来熨衣服。计时,每小时6.85元。每天工作一般都在10小时以上,最长干过16个小时。计件工虽说干多长时间可以自定,但若干得少了,让机器闲着,老板的脸就会拉长;你工作慢一点,老板也会变脸。还有一对年轻夫妇,都是国内的硕士,先生好不容易在一个超级市场找到了一个夜间上货的工作,每天9小时,每小时7元,但未干多久就被开除,因为他的英语较差。后来又在一家有有害气体的油漆工厂找到一份工作。妻子曾在一个北京人开的小餐馆帮厨,每小时6元,但也没有能干多久。
一位姓陈的北京移民,在大陆时是土木工程师,移民时职业打分也很理想,可是来到多伦多快一年了,几乎向所有加章大与土木工程有关的公司都发了求职信,但得到的是同样的命运:全部泥牛人海,毫无音讯。他开始对在本专业找到工作不抱希望。
有一位姓崔的老移民介绍自己的求职经验。他原是北京的一位电气工程师,1968年移民多伦多,第一份工作是一家电气大公司的清洁工,直到5年后,他才找到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他认为,对到加拿大后的第一份工作不必计较,只攀真有才能,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的。尽管这位崔先生的经验很有感染力,但对这些大陆新移民来说,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是否有他那样的耐心?在我接触的新移民中,包括前面提到的这位化学副教授任先生,大都这样回答说:“我们不是老移民,也不是前几年通过留学方式出国的人,今天能在大陆直接办移民出国的人,都是在大陆混得相当好的,如果到加拿大短期内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何必留在此地”。
有人说,在加拿大要找到工作,先得去做一段时间的“义工”(Volunteer)。所谓“义工”,就是到一些需要人手帮忙的机构自动免费去为他们服务,从中“套取”加拿大经验,到求职之时,因为的确在某机构服务过,也就有“加拿大经验了”。后来根据我的了解,其实不然,必须是专业对口的加拿大(义工)工作经验才行。
1999年4月初,我亲眼目睹位于东唐人街的“东南亚社区服务中心”总部的招聘场面。前来应聘安家组、活动组及文书组等其它职位的大约有30多位。我趁总部“义工部”负责人邀请各位自我介绍之机,现场对这些来自中国的新移民进行了初步的分类排列:他们的年龄情况在28-38岁之间的有20来位,39-45岁之间的大约有6位,46岁到50岁之间的有3-4位;基本上都是近两年从国内来的技术移民,学历都在本科以上,其中一半有硕士学位。而几位年龄大的老太太,是几年前他们留在加拿大的孩子们通过探亲、家庭团聚等方式帮助办来的。他们在国内时的专业与职业,包括美术设计师、食品工程、电脑销售、外贸公司的英语翻译、临床医学、教数学与教“托福”的老师、房地产、化学工程、银行证券、国际金融、外贸与经济管理等等;他们寻找“义工”的理由主要有三条,一是目前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那位学临床医学的北京某医院大夫说,自己是一位在国内从事了10多年的脚外科医生,可是来到加拿大后,只能在中餐馆的厨房里杀鸡什么的。那位来自深圳的银行证券从业人员说,来多伦多找了两年多没有找到工作,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北美的证券业并不熟悉,如果现在还在深圳的话,条件肯定比在这里强。二是要在正式工作之前了解加拿大。有的说,来加拿大快一年了,上午读英语,下午睡觉,好象与世隔绝,这样下去很不利于今后的生活,要走出来,看看社会。三是服务于社会。如果有机会,愿意为社会做点贡献。在这次活动结束后,我特意采访了该“中心”义工部主任。与5年前不同,现在在多伦多已经有许多大陆新移民愿意做“义工”。这本身也说明了许多问题。
一 名姓李的男子表示:“我们因为相信加拿大会有更多工作机会,才举家迁居加拿大,现在我们的梦碎了”。他很怀念旧时在中国大陆所拥有的豪华公寓、私家自用汽车及其他代表着旧日优越生活的一切。他说:“在中国大陆时,我常常觉得自己是重量级人物,我对自己的满意度也颇高,从来没有料到有一天会靠社会福利金来养活家人”。李先生今年32岁,自19%年7月抵达加拿大后,就开始他的求职生涯了。他是上海工业大学的高材生,从前担任上海一家电力公司的经理级职务,具有专业能力。可是他来加拿大后只能在北约克一家制标签工厂上班,1998年又遭裁员。他的妻子也是一名机械工程师,这一对夫妻目前至少已经参与100多个工作的应征了,由于缺乏加拿大本地工作的经验,以及英文程度并不是太好,因此申请工作老不成功。
一些新移民不仅自己尴尬,自己的老人也跟着尴尬。老人移民尝尽酸甜苦辣。根据估计,目前多伦多有老年的大陆移民两三千人,他们几乎全部是通过探亲的途径来加拿大,然后再办理移民身份的。不像来自香港或者台湾的华人移民,有自己的产业或者可观的退休金。大陆的老年人来到加拿大时基本上都是双手空空。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不像年轻一代的大陆移民,至少有赤手打天下的精力和体力.大陆老年移民来多伦多后,不仅要受没有收人的苦,而且还有失去地位的酸。如有一位张先生原是南京一家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太太是中学校长,在大陆相当受人尊敬。可是来多伦多后,天地也就是一个家的大小,而在家里说话算数的当然是儿子。这些老年移民,有许多是有大学以上的学历,其中教授、医生、工程师、高干应有尽有,可哪怕过去在大陆时再风光,当他们来到多伦多的子女家中后,全都成了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