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四化进军的新长征中,全国各条战线上都涌现出许多英雄模范。我愿向他们献上鲜花,给他们捧上美酒。我赞扬一切为着四化的建设而尽心尽力的青年人。但是,我的第一枝鲜花和第一杯美酒,却要献给我最佩服的、一个默默无闻地工作着的青年工人—宋福生。
记得那还是在一九七七年秋天,小宋从基层调到场部,担任三河种马场零件库保管员的工作。当时,由于条件差,宿舍很冷,冰凉的屋子加上四处透风,他的关节炎病又犯了。这天,我看到他一瘸一拐地来上班,知道他又在忍痛坚持工作。
过去,我们俩曾在一个学校里读书,虽不是同届同班,但彼此交往很多。那时候,他就经常抱病学习,刻苦读书。参加工作以后,我们各奔家乡,见面的机会不多了。但是只要碰到一起,我们总是倾心交谈,互相勉励。
这天,我扶他走进办公室,让他坐下来休息。这间屋,与其说是他的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木匠铺。你看,地上堆满了刨花、碎板头。我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打货架。”
我这才明白,原来,在他接管这个仓库之前,这里的各种零件一直都零乱地堆放在地上,既没有个货架,也没有目录单,整个仓库弄得乱七八糟,分发零件十分困难。他对我说:
“老同学,仓库弄成这个样子,我真是打心眼里看不惯,这种不正规的现状,怎能与四化的要求相适应呢?”
他说着,拿起了刨子,用斧头磕磕刨刃,就又推了起来。刚刨好一面,外面就有两个领零件的同志来找他。小宋立即放下工具,和他们去仓库了。这时候,我问他的同事们:
“仓库的这些活儿都是这样干的吗?”
他们说:
“哪儿啊,绝大部分是在下班以后,利用休息时间在灯下干的!”
“他有时腿疼得厉害了,就索性跪在地上刨,医生给他开了假,可从来也没见他休息过一天!”
我思索着抬起头,望着他走去的背影,心中产生了敬意。
过了二十多天,我下队回来以后,便高兴地跑到小宋的仓库门口。隔窗向里一望,看到仓库里灯光明亮,各种不同规格的零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六层货架上。每种零件旁边,分别用铁夹夹着一张卡片,每个货架头上,还挂着用镜框镶着字迹清晰的目录单。只见小宋动作利索、娴熟地上上下下码放着各种零件。他见我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说: “这才几天,你就把货架拼好使用上了!”
他高兴地回答:“早一天用上,早一天为我们的工作服务嘛。”
我一边看着,一边用步子量着货架的长短。小宋笑笑,轻声地说:
“六十九米。”
“六十九米!”我不禁愣住了。可以想得出,他一个人在工作之余做起这些货架所要花费的精力了。
去年夏天,小宋听说外面来了修胎工,为了在仓库里增添新的服务项目,他就独自跑到车间去学习。我们场有七种胶轮车,由于常在山地行驶,有不少新胎被锋利的石头划了长长的口子,内胎还可以补,可是外胎就只好报废了。这两年,竟换下了四十多只大小不一的半新轮胎。这是一笔多大的浪费啊!看到这些不该作废的轮胎,小宋很心痛。于是他开始就如何解决轮胎修补这个问题动起脑筋来。
记得一个星期四的晚上,我夜里值班,老远就看见小宋办公室里亮着灯光。我处理了一下业务,就跑去看他怎样修轮胎。进了屋,只见小宋跪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用刀割着轮胎,身旁还放有一盆水和一块磨刀石。屋里满地都是被削下来的碎胶皮,墙边立着十几个轮胎。他不时地蘸着水,动作很吃力,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呼呼地喘着粗气。
看到这情景,我心疼地对他说:“歇会儿吧。”
他看见我,便站起身来伸了伸腰,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我问他是怎么修补的,他介绍说:“把同型的旧轮胎表面和接触钢圈的部分全部刮掉,把里面较薄的一层切下来,垫在有破口子的新轮胎内,这样就把轮胎补好了。”
我忙说:“那得费多大劲才能刮平啊里”
小宋指着放在地上的镰刀说:“就是没有专用工具,要有的话也快。”
我顺手拿起镰刀,下意识地用手试了一下刀刃。也巧,不知怎么右手一滑,拇指象触电一样被锋利的镰刀划个口子,血流了出来。这时我也才注意到,小宋的右手上三处用布包着。
我对他说:“不是一个人干得了的活,你就算了吧。”
小宋却说:“这些是新轮胎,补一下就都能用,假如当废品处理了,怪不上算的,何况轮胎又那样贵,买一只得花百十块。”他停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咱不能做出大贡献,但节省这笔开支还能做到吧!”
我听了这一席话,就仿佛看到他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我望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小宋弯腰拿起了镰刀,蘸了几下水,又重新割了起来。我连忙起身,去帮他的忙。这一天,等他把轮胎修完回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半钟约多少钱啊!”
我静静地听着。
他接着又说:“我们场机车棉被每年得买不少,要是弄些毡子、帆布自己做,这不也能为场子省下一笔开支吗?”
我听着听着几乎有些入神了,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所描绘的增产节约的图景。这时我看着他那由于过度劳累而消瘦的脸庞,上前一把抓住他那满是伤痕的手,激动得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年朋友们,象宋福生这样感情纯朴,脚踏实地,在平凡岗位上向着四化的宏伟目标,以顽强的精神而忘我工作的好青年难道不值得叫人佩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