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催开第一朵棉花开始,阳光
已陆续返回天上。这冷峻的
冬日,谁还需要多余的照看?
漫步于辽阔大地,空泛的
阳光找不到一株青草,一朵野花
我把自己栽下
北风,—冬天的弦索
还在继续收紧。一群梨树伸出
手臂,空洞地拨动。丁丁当当的
叶子,已被一夜秋风剥去
果实已经落下,正聚集在小摊前
甜蜜地微笑,等待过秤
和一只异类的嘴唇
让人怀想起一树树雪白的梨花
昨日的憧憬、怀孕与收割
被一场雪推为远景
“看看路边的事物
一些已南徙,另一些在冬眠
种子沉默于地下。”谁能说出
冬天的秘密?我迎着北风
奔跑。北风辽阔悲枪
是我一头诗歌的长发
她,一米四左右,瘦削的身材,微黄的脸,一副冷峻的面孔,梳着一把羊角辫,扎着一块洁白的手帕。她是班唯一的一个系手帕的女孩子,刚从外校转来的,没有人知道她从哪来,叫什么名字。
手帕是白色的,是美丽而纯洁的白,时常飘动着。
自从她转来,我们也时常有意凑上去找她说话,她也很客气,但她从来没有笑过。她总是双眉紧皱一个人静默着,望着遥远的地方,眼里尽是些让人不可捉摸的东西,似乎有很多的心事。这时,一阵风吹来,手帕就和着风轻轻地舞动,显得分外好看。班上的男生暗地里称她为“沉默的白雪公主”,简称“白雪”,渐渐地,班上也就这样叫开了。
“白雪,你的手帕真好看!”这是班上一个浑名“油子”的男生正在和白雪搭仙。
她转脸望了“油子”一眼,没有答话。
“白雪,手帕解下来让我看看好吗?”
只见她慢慢地转过脸来,怒目圆睁,眼里隐藏着哀怨,目光停留在“油子”身上,没有说话。
“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有钱,大不了买块更美的给你!”“油子”感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这种方式奚落一番十分生气,他冲到白雪背后,猛地杜下白雪头上的那块手帕,撕成几片,撒了一地。
白雪呆立许久,似乎忘记了夺取她的心爱之物。忽然,她像疯了似的跳起来,拾起地上的碎片,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着跑出了教室。第二天,她那头乌黑的柔软的长发不见了,眼中的忧郁却更多了。
一天,已经上了初中的“油子”收到一封信,信封上用笔勾描了童话中的白雪公主。信里这么写着:“……在我母亲弥留之际,她把我唤到床前,亲手给我系上这块白手帕……”读到这儿,“油子”的心好像被揪7出来,在流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抖抖信封,掉下来一块白手帕——是她原来扎的,只不过是用线缝在一起了。
黑线将零碎的洁白的布头凑在一起,抖开一看,黑线白底,一撇一捺赫然是汉字中最简单的一个字——“人”。
“油子”茫然了……
光,是不可捉摸的,
既没有色彩,
又没有声音,
但,它是有感情的,
是一种感情色彩的综合,
—冷峻!
冷峻的光,
不同于情之郁闷,
不同于心之愤愁,
不同于气之雄浑,
而是综合的感情色彩。
温柔而又深沉。
冷峻的光,
不是卫星上天时,
那闪光的一瞬;
不是思想交锋时,
示以寒光白刃;
而是感情进出的火花,
又恨,又爱,又疼。
光,何谓冷峻?
是冰山一朵春花?
是雪地里绿草茵茵?
冷峻,面又发光,
一定是既美,又纯,
象一朵有棱角的雪花,
象一顺晶莹、带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