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书房中悬了一幅郑板桥的“展起看竹”,画的左下角有一段题文,颇具玄机:“客舍新晴,晨起看竹,露浮叶上,日在梢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运笔又是一格,其实手中之竹又不是意中之竹也,步步变相莫可端倪,其天机流露,有莫知其然而然,于独画云乎哉。”这是板桥先生看竹画竹时刹那间的感受,语意空灵,无端泄露了艺术创作的天机。
郑板桥是清朝诗书画三绝的一代宗师,所谓“三绝诗书画,一官归去来,”在他的三绝艺术中,我最爱他的竹子。板桥写竹,清奇脱俗,悬之壁上,一室清辉。犹忆儿时家中前庭一进大门第一道院落的左角上,即种了一丛修竹,进出之间,都笼罩在它的萧萧清影中。客舍无竹,只能以墨竹怡神,而我主观的认为竹子是板桥的三绝之绝,所以他的一卷墨竹,我随身携带,朝夕晤对,不免生出情感,郑燮这三竿瘦竹,已在无形中撑起了我的一身嶙峋。
板桥的这幅“晨起看竹”由卷底右中三分之一地位,挑起三支清翠;中间稍近的一枝伸向左上方,以淡墨没入曦微。右手的一枝才是近景,笔意坚实,节节拔起,愈拔愈细,最后亦以淡笔隐入右侧。竹叶则疏落有致的以三个层次稼纤淋漓地展现在中间偏右的画纸上。板桥先生以哲理玄极,干净简洁的笔法,挥出他的“一二三枝竹竿,四五六片竹叶”,所谓“竹中有竹,竹外有竹”。他画的竹子,已超越了艺术境界,而进入了哲学的领域;要求意在笔先,他的著名论说一眼中之竹一胸中之竹一手中之竹,在这幅作品中已充分地表达出来。所以我一直将这幅“晨起看竹”视为板桥创作中的极品。其实板桥的每一幅作品,章法造型各不相同;不论新竹、老竹、晴竹、雨竹,水乡之竹、山野之竹,均赋于不同的性格与生命,抒拓他胸中逸思,直追造化之神奇.悲鸿先生评他的画:“板桥先生为中国近三百年来最卓越的人物之一,其思想奇、文奇、书画尤奇。观其诗文及书画,不但想见高致,而其寓仁慈于奇妙,尤为古今天下之难得者”,可谓允当。
这幅“晨起看竹”的右下方,以整幅画面四分之一地位分五行题字,以他著名的六分半书法,挥洒出他胸中的创意。板桥自创的以草掺入行楷,歪歪斜斜,忽长忽扁,完全不受传统书法约束的“乱石铺街”的特殊书法,开创了他的怪笔。但这幅“晨起看竹”的题文,却是一气呵成的行书,在右下方一丛沾露的竹叶中,有两片嫩芒,射入字行中,予这三枝修竹以完整的构图,不让这段沉重的题字抢去了露竹的画面。
纸上的三丛竹叶,以浓、淡和欲无的层次,写出了它们的距离,但竹叶无论翘起或僵下,都有些微的负荷,正是露浮叶上的情景。当你凝神看它,会担心稍一触动,便会有露珠由卷上滚泄下来,板桥能以笔意捕捉到这一刹那的美感,而在画纸上使它永恒,实在是一件旷世的神品。
我喜欢下河摸鱼捉虾,也喜欢进竹林看竹鼠,最喜欢的是到山上听鸟叫。
山上有多姿的野花,有奇异的山石,有凉爽的清风,还有可爱的鸟儿,在这样的山上过一天不是很有趣吗?
在山上,我找了一片竹林,地上铺满了飘落下来的竹叶,软软的。我静静地躺着……嘘!别动,也别想,就好好听一听山间的鸟语吧!
到了山上,不管是谁都喜欢听鸟儿鸣叫,谁都能懂它们的鸣叫声—太阳懂、白云懂、小溪懂、小鱼儿懂、小兔懂,还有我也懂!
在这许多鸟儿中,我最喜欢山雀。它爱歌唱,又爱跳上跳下,还常常兴奋地呼唤朋友一起来玩耍。山雀这么聪明、活泼,讲团结,是不是和我们这些孩子很像呢?
难得有这么一片竹林可以留住山雀。你听,小溪在为它伴奏;你看,竹叶在为它伴舞。大家都夸它唱得好呢!难怪活泼好动的它,能定下心在这里欢快地唱上好一会儿。
朋友们,到山上来游一游吧!不光来观赏山里的风景,也来听听鸟儿的鸣叫吧!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