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近读到一位评论家展望90年代文学的宏论,可说是文采斐然、灿然,“游戏,,、“漂流”、“美神”、“家园”等等,词语丰美一如诗然。用一句电视广播的套语形容,那就是“精彩纷呈”了。可惜的是形式与内容相乖违,那内容则不太“美”,甚至可以说太不“美”了!
评论家预见到90年代文学的主流:切近生活的呼声已起于四野,文学无疑将重返现实的地面,负有庄严的使命感。这一预言如何,还得文学家共同努力,还得由实践检验;按当前形势的发展,看来大致不差。这一发展趋势实在是好得很,每一位希望中国文学健康发展的人士都会为之鼓掌欢迎,欢呼雀跃的。特别是在80年代中期以后,种种错误思潮泛滥影响下,文学“淡化政治”,“淡化生活”,反对文学反映论,背弃反映现实的健康道路,使文学领域出现了一股错误的流向。经过这番折腾之后,许多作家看到了这股错误流向的危害性,更加坚定了走反映现实生活的社会主义文学道路。因此,在90年代开头这两年,创作了一大批为群众热烈欢迎的好作品,诸如《无极之路》、《沂蒙九章》、《周恩来》、《焦裕禄》、《渴望》等等,开了个好头,形成了一种健康发展的好趋势,展示了美好的前景。这一趋势、前景为评论家感受到了。所以得出了那样的预言。
然而,评论家对于文学重新切近生活,重返现实,担负起庄严使命这一趋势的心态如何呢?借用评论家的话,可以说是怀着紧张而沉重的心情来反映这种趋势的。真是如此么?如若不信,这里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摘引评论家的话了:
当前,切近生活的呼声已起于四野。……在90年代,一种我们不愿看到的思想将成为主流。文学无疑将重返现实的地面。于是。我们不得不重新面对这样的事实:我们在反对自身。
为了使文学有助于社会而心甘情愿否定自我,于是我们的文学不得不离开家园而浪迹他乡。
当文学倾全力关注着现实的积重、负有庄严的使命感的时候,文学往往便呈现出忘我状态,文学于是也忘了园。
这里很清楚,原来评论家是反对文学切近生活,反对文学重返现实地面,反对文学负有庄严的使命感的。评论家那一副痛心疾首之情状,可谓跃然于纸上矣!
文学切近生活,重返现实,担负起庄严的使命,何以使他们 文学切近生活,重返现实,担负起庄严的使命,何以使他们如此痛心疾首。认为是文学失去家园再度漂流?这自然是评论家的文学观造成的尴尬局面。那么,他认为文学的家园在何方呢?他给文学找到了怎样的家园呢?评论家说:以往十年,我们竭力争取的,是文学结束非文学依附与漂流,从而找到并回到自己的家园。嗬!原来如此,这个“家园”前几年我们见识过,领教过,那就是脱离生活、脱离现实、没有使命感的文学,诸如“自我”、“反理性”、“食色”……这也有了“最中心的主题”和“样板”作品了,那木“更自由地扇动文学的翅膀”的刊物就是他们“家园”“作品大联展”吧!诸如“舌苔”啦、跳蚤在母亲身上什么地方爬啦,呼唤异性来同居啦,影射啦……倒也林林总总,把他们“家园”的“作品”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什么文学的“家园”?不,那是文学的歧路,泥潭、坟墓。那么,时至今日,评论家还悻悻然抨击文学冲出歧路泥潭,远离了坟墓,回到了真正的家园—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无比美好的家园,这到底是什么“价值取向”?真是我们的痈疽,他们的宝贝啊!
有一点是明确的,社会主义文艺必然要担负起庄严的社会使命,要言之,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是也;文学必然不能脱离生活、脱离现实,这既是文学的规律。也是社会主义文学的要求。文学回到了坚实的大地。回到了美好的家园,不会再作那些无根的漂流了。至于评论家一定要从与社会主义文学方向相背离的“文学视角”予以反对,给以嘲讽,那自然也有他们的“自由”;但社会主义文学方向肯定不会为之而动摇。到时候。大概不免出现举世皆欢而一人向隅的情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