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辫独一根,
小袄紧贴身,
瓜籽脸蛋儿,
粉里泛红,红里漾粉,
玉坠戴耳唇.
放下板栗筐,
抿嘴笑吟吟,
小芹呀,且莫怪,
不是你自告名,
谁还敢冒认?
那年,你小小年纪,
病魔缠着身,
进城整治,
爹背你来借住院金,
瘦成柴一根,
你爹原本不迷信,
那时也鬼迷心,
叫人给你看手相,
灾何时除?
福何日临?
长没长串钱纹?
那个河南人,
也是苦命运,
为了糊口嘴胡噢,
愚弄老实人.
他说,你是短命鬼,
顶多活三旬,
父女抱头哭,
象要永诀把手分,
一去几冬春?
聪明的表妹,
猜透我的心,
她热泪泡眼,
轻咬薄嘴唇,
话似石破沉.
三中全会春雷滚,
活了小芹,
活了农村,
象严冬里的枯草,
又发芽生根。
今天,我们相信真理,
再不信偶神,
精神手铐打碎了
再不愚蠢,
成了山主人。
表妹伸出手,
表哥,俺手蒸的甚,
摄的是家乡山,
操的是栗树林,
棋的是命运。
然后,她里外看新居
象欣赏艺术品。
我捧起紫红栗,
掂掂丰收的秋,
掂掂栗乡年轻的心乃
我仿佛望到小芹手,
匆匆闪栗林,
手接树权摇板栗,
哗啦啦弹呵,
弹我心中的琴。‘
东方刚要泛红,便转来了悠悠的二胡声。
不知从何时起,我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每天早晨六点便会准时来到教学大楼后面雕像下。一位慈祥的老人,用那熟悉的乐音,牵动着我的心灵。有时,微风细雨,悠悠流畅,好似面前展现出一幅美丽的草原画卷,牧羊成群、白云片片,远看天地合一,人们正无优无虑地享受着大自然,时而乐音乍起,如雷如电,顿顿的节奏,敲击着我的心灵,好似怒涛奔涌。战鼓雷鸣,勇敢的水手在同激流抗争,给人以力量,给人以奋进……我喜欢二胡,更感谢演奏者将这动听的音乐带给人类。
这时总令我忆起我的父亲。他也拉得一手好二胡。虽然父亲不懂乐理,也只会些老曲老调,但小时候,常倚在他身旁,那二胡伴我长大,当时农村没有什么好玩的,听父亲拉二胡便成了我的一大快事。有时,村上四五人围坐我家昏暗的灯下,静静地听着那悠悠的二胡……
长大了,家里的重担使父亲没了那份兴致,我好似也没了那份童心,和父亲的交流少了,常见父亲与烟酒为伴。此时,心里一阵颤动,上了学,在外地寄宿,常一两周回家一次,和父亲见面更少了。每回到家,匆匆准备一下,又返校了,没了父亲的二胡声,少了父亲亲切的话语,现在忆起,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呀。
时光飞逝,踏着父母眉头的皱纹,我迈进了大学,父母为家里出了个“状元”而兴奋,父辈三兄弟九个孩子只有我考上了大学。村里第一次出了名牌大学生。望着父母为我来回忙碌的身影,有一些伤感,要父母一下子拿出1500元钱也不是容易的事。我说:“爹,娘,别劳累了,现在国家对贫困生有照顾,到时候学校会帮助解决问题的。”“别傻了,孩子,咱有钱,在外地可别苦了自己。”我了解父母的性子,便不做声。
在出发前一天晚上,母亲又一次检查我的包裹。父亲在一旁看着我:“孩子,我知道你会有出息的。”突然,我心里有一阵渴望,什么?好一会儿,是那远方飘过来的久违的二胡声,我对父亲说:“爹,给我拉支二胡吧。”父亲一愣,“闲了多年了,只怕不成调了。”父亲不忍扫我的兴,慢慢地从墙角摘下布满了灰尘的二胡。弦生锈了。父亲试使了一番,拉出了沙哑而熟悉的童谣,随着音乐,我好似回到了童年: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挂满了我的腮;不知什么时候,父亲用粗糙有力的手抹去了我的泪:“孩子,别哭,该高兴呀飞”我看得出,背过脸去的父亲,也在用手擦着眼睛。那晚,我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不敢再多看一眼父亲,心里装满了父母的嘱托,背着鼓鼓的父母的希望,又背上了父亲那把二十余年的二胡。“爹,我要学二胡。”西去的列车载我而去。
现在,我却没能学会二胡,父亲的二胡一直藏在我的衣柜,每听到二胡的声音,便勾起了对父亲的思念。眼前的这位老人多么像我慈祥的父亲,这二胡的声音,给我思念、力量、希望,激励着我不断前进。
太阳出来了,照亮了一切,新的一天开始了……老人的二胡仍在倾吐;我明白了,老人一定是在向别人,向大自然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明天,我还要来欣赏二胡。
象一个果子,一半泛红,一半青,
象星月交替,一半晶亮,一半阴,
我们,一个小分队来到这个村庄,
在解放了的土地上,还得防范敌人夜侵;
于是,我们每天夜间在田野上巡逻,
昼伏夜出.从黑夜一直走到天明。
看窗内透出淡黄的灯光,使我感到宁静,
听麦杆儿拔节的声响,使我感到欢欣,
闻菜籽花浓郁的香气,使我感到权醉.
淌捻井里冰凉的水,使我感到清心,
我们从一根田坎走到另一根田坎,
让心儿悄悄地飞进一扇扇窗权;
心,象一只只保卫胜利果实的和平鸽儿,
送他们一个梦,梦里有绿色的土地,粮满仓麒......
三十年来,我也常在夜间做着彩色的梦,
有时从噩梦中醒来,夜行的路更加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