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个人在夜晚赶路,迫不得已路过一片坟地,而当时竟没有一点怯意,因为并不知道身边的是一个个沉睡的魂灵。而他们,也原谅了一个无知的陌路人的轻微打扰。
也许他们是善良的,也许长年的地底生活净化了他们的躯体,消磨了他们的锐气。他们用他们淡漠的心容纳了闯人者的侵犯,无声的接受了路人的匆匆行迹。
这里一直都十分平静,没有喧闹,不染一尘,是个清纯的世界。没有纷争,平和的令人感到自己的污浊。
仅有罕有的脚步声会给这儿平添几分嚣气。鸟虫才是这里天成的部分,给小世界带来惯有的平和与无争。
时间给这里罩上一层轻柔的丝纱。朦胧的世界宛如神往的仙境;风吹过,化作空气中的郁香。地底户主的亲人已经消去,亲人的亲人大抵涉足远方,仅留有他们与虫鱼做伴,为花草添芳,灵异的鸟兽舒谴它们毫无世气的灵魂。
踏足这里,仿佛误人了禁地,不忍心做深呼吸,惟恐给这世界带来自身的浊气。
在黑夜里,夜幕掩盖了白日的幽境,遮住了闯人者的眼,看不清这里的美,却能感受到这里脱俗的清新,没有人世教条的混杂。
善意与善意的相吸,路人辗转一夜又回到了这世界。白日的世界给了他无限的平静,心灵的深处得到了甘露的滋润。
他笑了,他哭了,他走了,他最终不能与这脱俗的世界相容。他选择了离开。
当路边的花开了又谢了,河里的水结了又融了,幼苗长成了大树,一个安详的人来了。眼里消失了所有的锐气。他无声息地来到坟墓的背后,找到了一块洁净的土地。这是他的位置,是他曾经选定的位置。
——赤裸裸的来到世上,赤裸裸地回归大地。至少,他的一颗平和的心是这样。
叶黄、叶绿,这世界依然平静、真实。只是在“他”的背后又多了几个新的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