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获了两张班集体手抄报奖状!在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想着回家后家人们见了这两张奖状的兴奋,以及抢着贴、帮忙贴的景象,想想心里就心花怒放。因为妹妹以前拿了一张班里单元测试的小奖状,家里人都统统拿起逐字逐句地的读,并欢笑颜开的抢着贴。 图片
我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奖状。轻悄悄地摆在饭桌上,饭桌旁人影不绝,但没有人理睬一眼。于是我忍不住了:“爷爷,我拿了奖!”。爷爷只是听了一眼,妈妈听了也不足为奇,爸爸更是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此时妹妹面大张旗鼓的嘲讽:“这算个什么奖状呀?不就是个画画讲嘛,又不是考试拿的奖状,你看看这奖状的样子,还是彩色的!”。这话刺碎了我的心,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们为什么对这两张奖状熟视无睹的原因吧!我突然觉得我太天真了,不过我依然坚信他们一定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我还想着:过一会儿,一定会有人主动把这两张奖状给贴上墙去。
日子匆匆的过去了,转眼间又是一个星期,这天,天气渐渐变冷了,灰蒙蒙的下了场大雨。原来那两张奖状还静静地躺在饭桌上,纹丝不动,上面还溅了几点油污,根本没人注意到它。我心痛的如刀绞一般:这奖状也是奖状啊,都是通过努力得来的,只不过是换了样……我内心沉甸甸的走过去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默默的把那两张奖状收回了柜子里,绝望而又惆怅地关上了柜门,决定再也不拿出来。就那样放着吧,让它们睡一觉,做个长长的梦。也不知他们何时才会再次醒来。
那是个漫漫长长,黑的看不见光的夜……
今夭,我给大家讲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呀,说的就是我自己做的一件不光彩的,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那是在星期六,我随妈妈下班回来。家里来了客人,妈妈陪客人说话。
我趁妈妈不注意,偷偷地从大白兔的屁股底下掏出两角硬币。哟,小朋友不要笑,大白兔的屁股里怎么会有钱呢?告诉你吧,那是我的存钱盒。 我拿到钱后,飞快地跑到大街上买了一支冰糕,美美地在那里吃起来。
啊,真好,真凉,真痛快!这时,妈妈送客人出来,看见我在吃冰糕。过了一会儿,妈妈叫我进屋,对我说: “刚才你已经吃了一支冰糕,怎么现在又买?应该把两角钱存起来。”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大白兔,今后我要听妈妈的话,把零用钱装进你的肚子里。
养猪,在有些人看来是艰苦而不光彩的。然而,我倒不这样想。我曾用扫猪圈的手,画了一幅《山谷齐鸣》图。那时候,我们的祖国正处于严重的困难时期。党和人民都在经受着一场严峻的考验。我用这幅画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怀,目的是给人们以信心和力量。
《山谷齐鸣》图,画面上是一只锦鸡,站在山崖上引颈高鸣,石岩之下,簇簇山菊,铁杆繁花,棱骨钢焰,多么生机勃勃。是的,这火热的生机,是我内心感情的自然流露。我认为,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每一幅画都该注入一个共产党员的火与力。
无庸说,养猪场的生活是十分艰苦的。在那些日子里,我与文化系统的几十个“右派”一起生活,垦田百余亩,养猪七十头,每年上交猪肉三万多斤。一九六O年,我们办的养猪场还被评为市宣传系统先进单位,我自己也波评为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里党是不会忘记她的每一个儿女的。当时,文化部副部长徐平羽两次来沪两次专程到宝山看望我,叮嘱我:“要经得起考验,党是不会忘记你的。”
我也正是抱着对党对人民对祖国对艺术的坚定信念,在饲养场度过了自己一生中有意义的岁月。
一九六四年,我又被调回画院来了。不久,十年动乱开始了,灾难再度向我袭来。我因青年时期在南京搞地下斗争被诬陷为特务;我在狱中与敌人斗争被诬蔑为叛徒,什么“漏网右派”、“走资派”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一股脑儿全加到我的头上,我终于被关进了“牛棚”。一九七三年,我被从“牛棚”释放送往干校劳动。稍得一点自由,又重操旧业画画。那一幅雄鹰图,是我在牛棚中构思许久,在心中默默画了儿十遍的画:灰蒙蒙的天空,雄鹰在搏击风云振翅飞翔,近处乌云翻滚,雷电欲至,但远处却有一线光亮。因为我心中总是这样想:党是不会忘记他的儿女的。
在干校,我养过猪。这是我生平第二次当猪信了。不管春夏秋冬,我总是守着自己的猪圈。因为那时,我妻离子散,已经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干校的生活,没有磨去我的意志,相反,我却因祸得福,趁此时机,贪婪地吮吸着民间艺术的乳汁,自己偷偷地作了大量的画稿,耐寒的秋菊,火红的杜筋,傲霜的腊梅,金黄的向日葵,报春的燕子……都成了我笔下的画题。我记得在干校劳动时,有一位同志受尽磨难,情结低沉,我便给他画了一幅充满生气的《荔枝图》。我还给一位同志画过一幅《雪中腊梅》,寓意是:虽是严酷的冬天,但生命并未隆息,春天一定会来临。
粉碎“四人帮”,我浓墨重彩再写丹青。画了《从此岁不寒》。画面上磐石旁一丛秋菊峥嵘而生,生气盎然,右侧一片鸡冠花绚丽多彩,娇艳明丽。画题是取自陈毅同志诗词
“开国小言”中的一节:“人民庆开国,宇内浸狂欢。幽燕秋花发,从此岁不寒。”陈总抒怀于开国大典之日,我借此庆贺第二次解放。
一九七七年,我重回画院,负责纪委工作并兼油雕室支部书记。此后,又正式授予我而师的职称,并推选我为市“美协”理事和市少数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我为自己受到过多的荣誉而不安。用什么来报答党和人民?我感到只有发奋地工作。我已年逾半百,且体弱多病,但我决心竭尽全力用画来表现祖国的美,来讴歌党的伟大。前不久有位画友应邀去美国讲学,临行前到我家话别,他和我一样曾受过“四人帮”的折磨,此时出国百感交集。我对他说,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的一点挫折误解党,埋怨祖国,没有党会有我们的今天吗了没有祖国会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