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我照常背着书包去学校。
上课时,老师手捧着书正全神贯注地讲着课文。正讲到精彩处,同学们准备记笔记时,我的鼻子突然一痒。仰着头打了个喷嚏!全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一下:窗外的鸟也不叫了,风姑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连老天爷也阴沉了脸。同学们停下笔,转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我,老师投过来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锐利。
我在心里默默诅咒:这该死的喷嚏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这害我呢。脸色火辣辣的,把头悄悄埋进了衣领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身体哪哪都不自在,手脚放哪都不舒服,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垂下眼眸,瞄见课桌上的纹理也扭曲成了一张无声嘲讽的脸。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心不在焉,连呼吸都放轻了。这对我来说十分的煎熬。平时只有四十分钟的课堂。我却感到“度秒如年”。老师讲课都仿佛刻意放慢了速度,我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终于,下课铃如愿以偿地响了起来,那一瞬仿佛一道圣光将我笼罩,解脱了,我赶紧出了教室,独自走到操场吐出了一口浊气,使劲甩了甩头,似乎把这沉甸甸的尴尬也甩掉了不少。
今天,我照常等着您,我一直望着门口,盼望着您的归来。
爸爸,今天晚上您可能又得十二点回来了,您是不是肠胃又痛了,是不是又该咳嗽了,您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您的胃病已经持续很久了。我记得很清楚,也写了日记,8月18日那天晚上,您很晚才回来,您一回来肚子就阵阵响,额头滚烫滚烫的,眉头一皱嘴巴一张,像是要喷出火浆似的“咳咳!”不停。您痛苦的咳嗽声把我和妈妈吵醒了,我把您扶到床上,一摸您的额头,好烫,一量体温,39度,这可是高烧呀!我十分焦急,马上拿冷毛巾往您头上敷……
从那天起,我经常在沙发上一边看着课外书一边等着您回家。有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我就会飞快地跑到门口,迅速打开门“迎接”您,可10次有九次都不是您,我只好沮丧地上床,慢慢地在等待中入睡。
您这个样子,还会有健康的身体吗?特别有时一个通宵不回来,更是对您的身体严重打击!爸爸,您要是能找点回来,就不会让我和妈妈担心了。
我还知道,要是睡眠不足会导致晕眩疲劳,四肢无力,多么危险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爸爸,别那么劳累了,歇一歇吧!
吃完早饭,我准备照常早读。打开平板,一条来自钉钉的消息映入眼帘。
我瞪大双眼,深吸一口气,目光聚焦在信息上,双手紧攥。我缓缓地解锁平板,向那条信息点去。之所以让我有如此情绪,是因为信息内容是:“班级小助教:五年级下期末练习结果已公布,请尽快查看成绩。”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好的和坏的。”页面弹出,加载的小圈圈旋转着,似乎转了好久,有度秒如分之势。我想快点见到成绩——又不想。这就像一个盲盒,里面的东西捉摸不透。
最先是语文,一看到成绩,我的心理准备还是白做了。看到打破了“高低”规律,我一蹦三尺高。这里的规律是指我在最近几次的测试中,分数跌宕起伏,总是一次达到目标分,一次低于目标分。六次测试,次次是这样。根据上一次的五到八单元字词基础过关,这次我又考不到94了。谁知,我打破了!
我又向右一滑,数学离满分只差一步之遥!看到这我真是捶胸顿足。此刻我很想知道是哪错了,该不会是粗心造成的吧!
那我的强项——英语总该拿满分了吧。我滑到最后一页,可竟然英语比数学还差。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这次期末测试,没有一个“100”。英语究竟错哪了呢?
忐忑地看完成绩,我既快乐,又悲伤。快乐:三科接近满分;悲伤:三科没有满分。
看完成绩的那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
11月8日 星期二 晴
今天放学,我照常来到妈妈上班的幼儿园。这时,教室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啾啾、啾啾……”的叫声,我循声望去,妈妈班级的自然角多了两只小鸟!它们一只是蓝色的,另一只是黄色的,小朋友们给他俩起了两个非常可爱的名字——“小蓝莓”和“小布丁”。
小蓝莓有一双小小的黑眼睛,活像两颗小小的黑豆子。它的小嘴弯弯的,像一个倒挂的钩子。在它的小嘴上还有两个针眼大的小洞,那是它的鼻孔。它背上的羽毛是黑白相间的,像是披上了一件神气的外套,圆圆的肚子上长满了天蓝色的羽毛,好像穿了一件毛绒绒的小马甲。
小布丁“人如其名”,全身都是柠檬黄的。别看它软萌软萌的,其实可凶了呢!我用米粒去喂它,反而被它啄了一下。
小蓝莓和小布丁有时会在笼子的小树枝上荡秋千,有时会躲进温暖的草窝里睡大觉,有时会为对方梳理羽毛,有时又开心地煽动翅膀,互相打闹,又蹦又跳。
我可真喜欢这两只可爱的小鸟呀!
太阳每天照常升落,钟摆无时不刻转动,鸟儿如常翻飞啼鸣……
2020年的春天,我们人类却像被困在了笼子里,只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的肆虐。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何时才能结束?白衣天使们还要战斗多久?这些问题盘亘在我的心头。
对了,找阿姨寻求答案吧。她可是一名医生,不顾家人劝阻,“披金戴甲”冲向一线。电话接通的瞬间,阿姨出现在镜头里。天啊,浓厚的黑眼圈,蜡黄的皮肤,这哪是那个一贯追求美丽的阿姨呀!我吃惊得张大了嘴。猛然间意识到这样做是极不礼貌的,赶紧把手放下。阿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现在已经好多了,你没看到我脸颊上那一道道勒痕,更难看。”我眼前闪现出电视里看到的镜头,不敢想象阿姨当时的脸。阿姨还告诉我,她每天都要穿上重重的防护服,汗水会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似乎看到一滴又一滴汗水滴落下来。哪一滴不是阿姨救治病人而落下的汗水?现在只是春天,而她却活成了夏天那炎炎酷暑的样子。为了让人们的生活恢复往日的安宁,阿姨不惜自己与病魔抗争。这才是真正的白衣天使啊!
当我问阿姨怕不怕时,阿姨笑着说不害怕是假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英雄。“我跟你们讲噢,我救治病人都习惯了,在家待个三五天就受不了了,还不如多救一个病人让疫情快点结束……”阿姨的声音传到我耳畔,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一定要安心在家上网课,坚持锻炼身体,以此来回报阿姨。
和病毒在抗争的不仅仅只有白衣天使。外卖小哥每天奔波为逆行者们送上一份热饭;志愿者们帮助小区给我们测体温;警察叔叔24小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管理交通秩序……
没有一个寒冬不能逾越,春天一定会如约而至。我坚信,疫情一定会被我们打败!抗疫英雄们也会凯旋而归!
放学后,爸爸照常来学校接我。 不过,爸爸没有送我回家,而是把我带到了医院。我奇怪地问:“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爸爸说:“去看妈妈和妹妹。”我忍不住地叫起来:“我有妹妹了!”
到了医院,我迫不及待地冲进病房,立刻问:“妹妹呢?”奶奶指了指一个摇篮,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看,啊!妹妹正在里面睡觉。红彤彤的脸蛋真好看。
看完妹妹,又去看妈妈。我大吃一惊,只见妈妈面色苍白,眉心处还有细细的汗珠。妈妈有气无力地问:“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一切都好。”我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许多。“走吧,别打扰他们休息。”爸爸说。
回到家里,爸爸吩咐我好好写作业就又到医院里去了。我开始写作业,但心里总是想着妈妈在医院的样子。想到妈妈生我的时候也是这么疲惫,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我的心就一下痛了起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滴在了桌子上。
感谢妈妈给了我生命,妈妈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并照顾好妹妹。
初夏明媚的早晨,我照常下楼取信。借着照进信箱的一线光亮,我看到一个纤巧的牛皮纸信封安详地躺在里面。坐在窗边,我小心地拆开这从新西兰远道而来的信件,里面掉出几张照片和一张卡片,上面用隽秀的笔迹写着:“落地请关手机”。我不觉微笑了。窗外天空正蓝。
几天前新西兰的天空也是这样的蓝。
那时的我初次踏上这片土地,寄宿在一个台湾女孩家里。全木制的房子建在小山坡上,推窗就是浓绿和湛蓝。牛羊悠然行走在山脚下,溪水潺潺从脚边流过。她带我去爬山,山上是一座古老幽密的红树林。我们慢悠悠地走,走得倦了便在兀起的老树根上并肩坐下,我忽然感叹在这里的几天从没用过手机,没人打扰、与世隔绝的感觉真是让人舒心。“本来就该如此,安静平和的慢节奏生活不是更好吗?”她说着,我沉默地望向远处一片明亮的湖。
曾几何时,世上从没有手机、电话、电脑,那时的世界多么单纯,生活多么宁静。王维中年隐居山林,辋川别墅便是他心灵栖息之地。他“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山间的景色四时不同,他用诗意的目光审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晚景,用内心感受“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的禅意。没有催人的电话铃声,终日只与自然为伴,那一首首清幽玄妙的五言绝句便是对这慢节奏是诗意生活的最佳唱和。
也许有人会疑惑,在繁忙嘈杂的大都市中,如何享有慢节奏生活?且读陶潜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身处闹市,只要保有一份淡泊宁静的内心,回归生活的本意,则“心远地自偏”。纵使生活忙碌,也需为自己的灵魂留一块空地。现如今,许多人成了手机的奴隶,要么被来电时一叠声的铃声催得东奔西跑,要么埋头刷微博打游戏以至茶饭不思,最可悲的是逢年过节人们不再登门问候亲朋,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模式化的群发祝福短信,收到后只能让人苦笑。是手机泯灭了当代人的生活意趣?还是我们在高科技的浪潮中迷失了自我?
请关掉你心中的手机吧,别让那催魂的铃声时刻响在耳边。把大自然的美装进你的眼里、心里,即使你此刻身处北京的市中心,推窗仍是那一片浓绿和湛蓝。若是追求情趣,大可效法古人鱼雁往返,看着那未干的墨迹,似乎心也宁静下来。天地似乎广阔许多。
窗外天空正蓝。
我不由回想起小山坡和红树林,还有那个在大洋彼岸的女孩。她寄来的照片上有一片湖,它在我心上闪闪发亮,宁静安详。
“落地请关手机”。
早上,我照常6:30起床,洗漱完毕,就到大厅等妈妈给我梳头,我刚走到大厅,就听阿姨尖叫了一声:“啊!”我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啦?’“小鸭子死了!”我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三步并成两步跑过去,“不会的,他怎么会死的呢?。只见小鸭子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箱子里,我以为他睡了,就伸手去抚摸他。可我不得不相信我的感觉,我摸到的不再是一只暖乎乎的小鸭子,我看到的
不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生命,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把它扔了吧!’阿姨拿起箱子沛欣门走去,“不,不要,不要把他扔了”我一边叫一边抢前一步紧紧抱住箱子,一个人跑进房间,关上门,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我不禁回想起过去和小鸭子在一块儿的时光,小鸭子刚来到我家就到处跑,像久别家园的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好兴奋,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可爱极了。平常我一回到家,他就“呷呷”地叫个不停,好像在说:“小主人,我好想你啊!你陪我玩,好吗?”我放他出来,他就一摇一摆地跟着我走,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有一次,我不知不觉地躺在地上睡着了,忘了把小鸭子放回箱子里,他就走过来。用嘴巴直戳我的脸,好像在说:“快起来,快起来,睡在地上会着凉的!’戮着叫着,我就被他弄醒了……小鸭子成了我最亲密的好朋友。
可是……小鸭子动不动就在厅里方便,我就不加思索地举起手打他,他一边叫一边跑,好像在说:“小主人,下次我不敢了。”可我还是不依不饶捉着他打。有一次。我想帮他把身上的染料洗干净,结果弄到他全身湿透了,我连忙拿风筒帮他吹干,不巧,这时我有急事要出去,只好把他放在太阳能照到的地方,就走了。等我回到家,看到他生机勃勃的样子,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像万针齐刺一般,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
如果当初我多给他一些照顾,少一些捉弄;多一些关心,少一些冷漠;多一些呵护,少一些责打,小鸭子一定还会活蹦乱跳地陪着我,可是……
小鸭子,我最亲密的好朋友,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
那年冬天,爸爸和妈妈分居了,姐姐十二岁,我刚刚八岁。直到今天,我仍想不起在那个寒冷的夜晚有什么不祥的先兆,何况即使有什么先兆,我又怎么能感觉得到呢?毕竟我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我所关心的一切不过是下午放学后妈妈做的点心、电视里的卡通片和早上多赖会儿床罢了。
记忆中的那晚看上去与此前的几千个夜晚没什么不同。妈妈让我把桌布拿到楼上的储藏室里,我低声咕味着抱怨了足足十分钟,还是极不情愿地抱起它们上楼去了。当我站在储藏室门前时,我听到姐姐在隔壁她的房间里大叫。那时我还是个好奇的三年级男孩,便把她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窄缝,低声地问:“雪莉,怎么了?”
她满脸迷乱的表情,要我抱一抱她。我和所有像我这么大的男孩一样,对自己的姐妹讨厌得要命,所以我拒绝了她的请求。但雪莉一再坚持,我便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雪莉对我说她刚刚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药。我并不知道雪莉想干什么,但我想情况一定糟透了。我一路大叫着跑下楼去找妈妈,结结巴巴地把雪莉说的话告诉了她。
妈妈跑上楼冲进姐姐的房间,她让雪莉坐起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雪莉却连一句话也不说。妈妈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带她去了医院。临走时,妈妈托邻居照顾我,我一个人抽泣着睡着了。当我醒来时,邻居还坐在我的床边陪伴着我。
后来,我知道雪莉在洗胃之后脱离了危险,她在一家青少年康复中心里休养了三个月。我从不知道她想自杀的原因,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但我懂得了生命是我们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我再也不会假装着隐藏自己对姐姐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