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离婚了。他们彼此分开了,永远地分开了。不是他们在婚礼上说的那个“永远”,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永远。为了维持我的稳定,我扭曲了真实的自我。我的洞察力欺骗了我:使我相信我的稳定是真实的。只有现在,当我充分地思考它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悲伤。这种压迫感在我胃的最底端抓住了我,零乱地纠缠在一起,等待解决。我无法从它沉重浓厚的负担下解脱出来,它迫使我在其中游荡,这么多年来,我不敢冒险。
我们这些人,都是伪装的。就像他们说的一样,我们很快地学会“适应”。可是,他们都是些傻瓜。孩子们学习新语言总是很容易——听见声音然后模仿。我们因为徒劳无功的模仿“适应”而变得心烦意乱,我们像我们所应该表现的那样做事,说一些他们爱听的话,取悦他们,我们忘记了我们自己,忘记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所知道的另一点是有太多的父母、新房子和公式化的时刻表吞噬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学会了把自己好的一面给别人看。有一阵子,我们变得神经质,父母们摄手镊脚,他们的窥探射入空气中,穿透了我们年轻的灵魂。接着,他们找到新的人,又重新开始生活。每当这种事情发生时,我们确实会受到打击。
因此我们会流出纯净而又真诚的泪水。这并不是真的。因为泪水流是流了,却是混浊而又虚伪的。而这些却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太多。泪水止也止不住,吸泣比痛苦更有力量。我吸泣,抖动得那样猛烈以至于其它的事都变成次要的了。但是我做不到!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我自己治疗创伤,抑制、压缩、隐匿起感情,我不喜欢拒绝。我把感情都封闭起来了。瓶子牢固地封闭着,至少,我现在仍不想要打开它,不想要它粉碎成极少的锋利闪烁的碎片。别忘了,我不能取下十几年孜孜不倦盖上的盖子,而它现在仍然是那么紧。所以,当这些感情试图形成并想在我身上存留时,我就会践踏它们,剥去它们的尊严,并且用震耳欲聋的回答“我很好”来替代它们。
这几年,遗失的自我那微小但却完好的因素有重回我身上的危险。懊悔挤满了我的头脑,嘲笑着我的无知,因为我脆弱地企图窒息它的势力。我们并不是非常好。我们没有新生活,没有新家庭。我们不能忘记过去的家庭,因为那是我们的现实生活。它是我们破碎了的令人垂泪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