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民族精神”的开掘里,作者不仅广泛地概括了时代的激情,而且庄严地寻觅 着历史的回声—在这片沸腾的“国土”上,既回响着老一代革命家李大钊、周总理的声 音,又留存着今天的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胡耀邦和赵紫阳的足迹,就是在“安得猛士兮” 一章中出现的那些“故士的塑像”,在“吉卜赛部落”一章里留下“最后一个军礼”的 指挥员与战斗员们,他们虽然给了我们新的热力,却也并不完全使我们感到陌生,因为 革命传统在这里得到了继承和发扬在这历史活页的真实描绘中,作者没有回落后,也不 讳言牺牲,相反的,这些都还在作品中占有一定的情绪的力量,但它们又并没有使人感 到消极和悲观,那怕是沉重的负担,残废人以至牺牲者,他们给你的也不是沉重、压抑 ,而是理想的闪光,悲壮的美.
“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者说:我们的作家“不屑于表现自我感情以外的丰功伟绩” 。的确,有些人是在走着这样的路,但是,可以肯定地说,离开了坚实的大地,歌吟自 我者与无病呻吟者同类,都只能走向文学的死胡同。同一美学原则的倡导者,还宣扬说 ,我们的作家“回避去写那些我们习惯了的人物的经历、英勇的斗争和忘我劳动的场景 ”。如果确是如此,那么,这种背离大地母亲—人民—的文学,在这些反映时代的激情 的作品面前,又显得多么渺小和狠琐。
《在这片国土上》的作者。恰好是以自已的作品对这种时髦的论调,做出了有力的 驳斥。他通过这片燃烧着理想与希望之火的国土,清晰地展示给我们:人民的英勇的斗争 和忘我劳动的场景,是普遍的客观存在,是我们近旁的美,他们的确为今天与未来创造 了丰功伟绩,他们忘我地献出了血汗和生命,岂是那卑微的“自我感情”所能比拟的宜 他们的爱是诚挚的,深沉的,他们的美也是自然的、质朴的。
《在这片国土上》,共分七章,主要虽然仍是以人为对象,它却搭起了与这沸腾的“国土”相适应的骨架,通过生活、劳动在这片.国土”上的四十多个不同人物的不同遭际,从不同角度反映和记录了“引滦人”艰苦卓绝的光辉业绩,贯串全篇,激情洋滋,气势雄浑,高扬着英勇豪迈的时代精神。
是的,我们追随着作者的笔,在这方圆五百多里的“国土”上作“历史穿行”:当我们走进冬夜的帐篷,看到那几位壮族战士用牙缸、饭碗碰杯,祝福自己的战友许冠群和爱人阿园,在彼此相隔万里的家乡与工地同时举行婚礼时,当我们在医院病房里听到几位残废战士狠力碰撞杯子发出钢铁的声音“为胜利贯通干杯”时,当我们读到被称为“吉卜赛部落”那支铁道乓部队.在指导m陈保让率领下,在帐篷里摆上酒菜,为施工中栖牲的四位故友绕桌一周和为每个英灵碰杯时……或者当我们和作者一起访问南团汀,正遇到当地的父老兄弟,为了引滦工程,跪别祖坟,举村迁徙时……确有些如作者所说,我们和他们“匆匆相识,又匆匆离别,各自消失在人海里,也许今生再也不会相遇”,甚至并没有记清楚他们在作者笔下的面庞,但他们那闪过人们心灵的崇高品质与英雄业绩,却不由我们不泪眼模糊,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感情的冲击与净化。因为在这幅人物众多的画面上,作者虽没有着重雕塑每个人物的细部,可文学是生活气时代情绪的历史,走访了五百里“国土”上伟大的建筑群、英雄群,他终究找到了那凝聚人民自信心的力之所在,即作者在结语中所呼唤的:
我毕竟看到了民族精神I在创伤和恶梦中振奋起来的民9摘神,
它在哪里?它就在总书记那敏捷的笔锋中,在市长那神秘的墨镜后面,在将军那残手托着的锹柄上,在贾颖民那飞旋的钻机中,在武海学那挖拙的姿态中,在老华侨那火热的信笺中,在南团汀那深沉的跪拜中,在严拴海那沉重的吊罐中,在音乐家那不尽的旋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