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数学又一章学完了,老杜开始大规模收作业。可怜呐!那些平时不烧香的娃儿们,几十页白花花的练习册……现在,别说“抱佛脚”了,抱啥都回天乏术了。
谁让他们平时不写呢?还好,咱是从不落作业的好娃娃,早在老杜讲完之前我就搞定本章练习册了。哇咔咔咔……咱有先见之明。以老段为首的一派“犯罪分子”,因被老杜“追杀”,天天与老杜打游击,试图逃避法眼。怎奈技艺不精,SO,老杜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过此类人等冥顽不化,依然每天优哉游哉地打着“拍子”唱“莲花落”。两耳只顾窗外事,一心不顾圣贤书。一下课,“拍手党”分子异常活跃,一局又一局的拼杀,全然不顾老杜冒火的眼睛。周六、日下午,黑压压的一片人在教室里匆匆忙忙地赶作业。而我却在人群中闲逛,心情一片大好!闲来无事,顺手把物理练习册OK了。第二天,老田布置作业,我直接就交了……老田很高兴,用热切的眼神望着我。然后,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把化学练习册稍稍做了一点点。然后…然后…“你以为你学好啦!啊?有空不能复习前面的!啊?没(me)讲咧是瞎(ha)作甚咧!啊?……”我被化学老樊骂了个狗血喷头。看着周围那一束束同情的目光,写不完作业是错,写完了也是错?有没有天理啦……
又是一日,闲来无事,细思还有日记两篇未写,写个随笔折磨一下老张……嘻!
老杜出院了。老杜把他的胃留在了手术室。老杜说,我无胃了,我无所谓了。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
老杜与我的岳父住在同一个病室。第一次见到他时,小护士正在给他打吊针,不知道是护士太紧张,还是老杜的皮太厚,针头总是找不到血管。锐利的铁器在老杜的皮肤上戮了无数个洞,我们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老杜却微笑着安慰护士:别紧张,只怪我的血管不争气,你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来病房看望老杜的人很多,一拨一拨的,不带礼品,也不带客套话,好像只是专程来听老杜讲他的“无胃”的感觉。讲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哈哈大笑,惹得值班护士过来制止。
当然,更多的时间,病房里只剩下老杜与我岳父。两位病友谈什么,我不得而知;过几天后,我发觉老杜对我岳父的病情与心情了解得居然比我还多还细还彻底,令我好生惭愧。老岳父的病尚未确诊,病人疑窦丛生,优心忡忡。听老杜开导我的老岳父,对症下药,虚实结合。有家常话、大实话,有辩证法、精神分析法,还有孔孟的乐天知命,老庄的顺其自然·一
老杜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心理学家,用他自己的话说,只是一位“下台干部”。在这个小病房里,则是一位无胃、无谓或者无畏的病人。
老杜出院了,带着无胃的身体。老杜握着我老岳父的手,久久不松开,我看着两位病友的眼里都喻着泪。他睡过的病床一直空着,床头柜上的金钱菊却依然明朗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