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雄奇而险峻,
水,浩森且幽深,
你用号音和鼓点,
给我攀越的信心。
晦涩的那是谜语,
朦胧的如同烟云,
我爱凝重的铁质,
它与我生命同存。
如果没有一九零零年的那一天,浩森戈壁中应有另一番风景。 那一日,王圆篆发现了敦煌藏经。枯黄的残卷飘散了,遗落进清廷官吏的私家柜阁;贪婪的目光聚集了,中华佛教典籍被一箱箱掠去,去了巴黎、伦敦的博物馆。斯坦因走过了,希伯和走过了,一册册、一车车中华文明的骄傲屈辱地摆进了欧洲的展馆。车轮碾碎大漠的沙石,也}}A淡了一个民族的光荣。西天,落日残霞,那是一个民族的伤口在滴血。 有人说,如果没有那道转折,王圆篆没有出现,藏经洞未见天日,西域的佛教文化也许会留下一个长长的缺口,中华民族的屈辱史也许会少了重重的一笔。
然而事实毕竟不是“如果”,藏经洞被发现,掠夺者的车轮轧过一段沉痛往事,我们背负着背脊上的剧痛一直走到今天。当然,如果发现藏经洞的是另一个人,一个有文化良知的铁血男儿,也许那大批史料此刻已放在北京历史博物馆等待着一批批踏着朝霞而来的崇拜者的瞻仰。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所幸的是,我们最终在这样的艰难中把握住了方向,坎坷与逆转激励着我们拥有了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也是转折,成就了希腊的伟大,人类在一句呼唤中砸碎了枷锁,走向文明。 如果没有爱琴海畔的石柱铭刻,人类的命运也许仍把持在神的手掌中。阿波罗神殿石柱上塔列斯那意味深长的呼唤“人啊,认识你自己”,被后人咀嚼了两千余年,两千年海潮依旧,两千年石柱不倒,但众神已经退入奥林匹亚山的沉沉暮霭。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没有对塔列斯置之不理,因此,我们也就没有在刀耕火种中固守着愚昧。
我们走了另一条路。电线一根根飞架,公路一条条铺设,伸展在一片曾经被神谕禁锢的土地。人类,在那声呼唤中从沉睡中醒来,认识自己,认识人性不是神权的奴隶。塔列斯唤醒的,不仅是被神权愚弄的希腊,他唤醒的是一千年后的亚里士多德,两千年后的文艺复兴。人类对自身的审视从那时开始,人类文明的种子在那时播下! 历史是一条弯曲的路,有着无数岔口,无数转折。谁也说不清那一处弯转之后闪现的是柳暗花明的全新天地,还是断壁高崖的穷途绝境。如果说转折是机遇,是命运制造的巧合,那么,转折所通往的未来应是人力的杰作。全新天地虽光明,终需不断前进才能到达;穷途绝境再绝望,也总会有人勇敢超越极限。否则,哪里来的攀登珠峰的勇士?哪里来的横渡海峡的英雄? 转折是天设的渡口,从这里驶出的船将前往不同的方向。我们不可回避地走到渡口,但桨正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多少次,我驾一叶扁舟,
在浩森的洞庭湖上遨游,
记忆的长桨击起浪花,
追逐在我的心头——
君山在愁云惨雾中哭泣,
黄沙掩埋了岳阳古楼,
只丁见墙坍、树倒、烟火散,
一湖的苦水,流呀,流……
自古号称的“鱼米之乡”,
鱼在哪里?米在谁手?
洞庭湖就象一座大水牟呀,
穷人哟,东投西奔无路走二
如今,我扬起高帆,摆开大格,
八百里湖面任我行走,
雨剑风刀难动我神色——
电排站为我将“关口”把守土
可笑洪水还想走旧时的路,
哪一次不碰的头破血流了!
公社的大堤迎风屹立,
锁住了苦难,锁住了哀愁!
满眼看不尽生命在飞跃
—帆影摇彩,绿染田畴,
迭迭碧波中闪动着红光——
斗天斗地的旗帜如火如茶。
更难忘那成熟的八月,
扮桶响,象放不完的爆竹,
滚滚豪情驮着谷山棉岭,
压得如龙的船队也呼吸短促。
如今啊,湖水象一部彩色影片,
映不尽洞庭儿女生活的画图;、
又象一部密纹的唱片,
把声声感激向太阳倾诉……
山,雄奇而险峻,
水,浩森且幽深,
你用号音和鼓点,
给我攀越的信心。
晦涩的那是谜语,
朦胧的如同烟云,
我爱凝重的铁质,
它与我生命同存。
进巢湖师专,是冲着浩森的巢湖的名气。
火车载着我由北而南在市区作短暂的滞留后,换上公交车便远离巢湖向东而去。直至车在一山脚边画上美丽的圆弧后方知:学校不在湖滨,却依山脚,小山名曰汤山。
少了“独掉小舟归去,任烟波摇兀”的体味,却平添了对山地气候的不适,于是,很自责起当初推断的浅薄来。或是劳碌于学业吧,巢湖之旅却一直未能成行,山虽近在咫尺,却又怀有不屑之意,所以便潜下心来周而复始认认真真正儿八经地读起书来。
教学楼与山相向而立。每日里,临窗远眺,半边山色尽收眼底。江南的山永远青葱翠绿,汤山虽地处江北却也例外。尽管山石突兀可见,但仍掩蔽不了她生机盎然朝气勃发的胴体。朝阳挥洒,涂上色彩的汤山呈出一层亮丽的色调,凸的山脊,凹的山谷以及一些嶙峋瘦石皆历历在目,并有触手可及之感。尤在断云微雨时,山即被罩上一层神密的浓雾,缭绕环山,丝丝缕缕,飘来荡去,
袅娜过山峰,飘逸进校园。于是,整个校园便在湿液渡中包裹着如烟的轻雾。山多了一层神韵,校园多了一种美妙,人多了一份惬意。
后来才知道,此山为死火山,山下有温泉,泪泪流淌,终年不息,似乳汁,哺育过万千学子,缭绕的山雾也就缘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