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唱桃之夭夭,见你才知灼灼其华。
—— 题记
时值盛夏,阳光似有季伦般的意气骄奢,搅破四月和煦的春景,四处充溢着灼人的热浪。蝉声在这涌动的滚烫热浪中尤显得烦闷,似是也要冲破某种禁锢。我的心被四周热气充斥着,于是,推开总也写不完的作业,伏于案边,开始陷入了一场清梦里。
一
窗外蝉声如浪,是夏。
一位翩翩公子,着一身玄衣,在书房案边踱步。阳光斜洒入窗,投下一方斑驳影子。风动时,那窗外传来大的蝉声益觉响亮。他望向窗外,山林层叠,不知那流响的蝉鸣究竟来自何方。但若非居高,何以自远?世人皆道" 秋风扶清鸣",可蝉栖于高枝,无需秋风自能远播,不正与他处境相似?他不由轻笑一声,是啊,他的前路坦荡,更被君主赞为"五绝",才能在世人面前无不人人称道,但他的灿烂前途是用自己的才华换来的,而非借他人之赏识、众语之清华……
此时阳光明媚,他不禁走至案前,以蝉鸣为和,饱蘸浓墨,挥毫而书:
"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虞世南《蝉》
二
一缕澄明的阳光从窗隙闯入,染上一丝光芒。侧耳,蝉仍在窗外竭力诉唱。
狱中,他发髻散乱,雪白的囚衣在阴暗中格外扎眼,平白地显出几分凄凉。他靠在那窗前,睁大眼,看那缕阳光奔入屋子,而又慌乱地寻找出路,却屡次被铁一般的墙壁阻拦。那蝉鸣已响了一整天了,他们在痛诉什么呢?唱得再响也无法摆脱自己难以生存的处境啊!正如他,少年成才,谁料却遭小人污蔑,含冤入狱。曾纵马长歌,但此时南冠之身,只能感叹一句“世事本无常”只愿终结所有冤况……
蝉啊,我与你一样,但我却连唱也不能了!他苦涩地笑笑,仰头长吟: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骆宾王《在狱咏蝉》
三
黎明曙光划破暗夜,远处有几声细小蝉鸣。
他坐在马上,与众臣前去上朝。天边尚悬着几颗残星,流水又将它们的影子筛得细碎。宁静的画面中,只有那几声蜂鸣有些许违和。可他不在乎,他官至宰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天面对着无数奉承,自然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可这些流言蜚语却从未中伤过他,在他心中不过也是几声无关紧要的蝉鸣罢了。再往前走,一抹红霞渲开,边缘泛起的晕光深浅凝滞,山林中蓦然飞出几只鹊鸟,一切都似一幅优美的山水画。
见此景,众人纷纷吟诗作对,轮到他时,昂首面对着那一抹红霞乌鹊,款款而道:
“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 ——上官仪《入朝洛堤步月》
一场清梦后,灼热依旧,但却觉人间忽晚,山河已秋。远方幽幽传来一阵蝉鸣,无论这历史长河如何波澜,那些仁人志士始终为了心中清平而战,因为有信念便不觉燥热……
从清梦中醒来,我又有了执笔而行的勇气。
(指导老师:王虹)
第一次见你,是在照片上——那扬起的嘴角充满了笑意,一头棕黄的头发整齐的盘在头上。
到了宿舍。我惊喜地发现咱俩是上下铺,你坐在床上腼腆地对我一笑。我便开始打量你:长得比照片上还好看,白白的皮肤,红润的玲珑小嘴,不大不小的眼睛充满了灵气。
第一天晚上,我非常不适应这种集体生活的环境,那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床睡。无意间发现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我哭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受到我在哭泣,从下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来看我。“呀,你哭了!”大概是看见了我满脸的泪,你急忙轻轻地从柜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悄悄地走到我的床前,把纸巾递到我面前,“快点擦擦吧!”
朦胧中,看见你那张担忧的脸,我接过纸巾,轻拭泪水。你见了,甜甜地对我一笑:“不要难过了,等你适应了,你会觉得集体生活还挺有趣的!你爸妈要是见了你这张大花脸,会放心吗?你在学校要吃好、穿暖、学好,你爸妈才会放心啊……”就这样如祥林嫂似地唠叨了一阵,我才感到好些。
我在心里窃笑,打趣道:“好啊,耳朵都起茧子了,我一定好好睡觉,天天都笑,谢谢你,你去睡吧!”“亏我对你安慰一通呢,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你佯装生气。
我们俩都不约而同的笑。
不知什么时候,困意向我袭来,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得好香、好甜……
唐馨,谢谢你!印象中的你,也是甜甜的!
唯愿在剩余光线面前,留下两眼只为见你一面,紧紧地相拥才不怕骤变。
--题记
月黑风高。
这密布的乌云在徘徊,那阴沉的雷声在回荡。
雨点在玻璃窗上化成一圈圈涟漪,奏出一首首节奏感极快的钢琴曲。
散发着微热的电灯泡忽闪着,最后一缕光线在刹那间熄灭。霎时间,黑色的液体吞噬了整个空间。
“停电了吗……”我蜷缩在沙发中,探出一个头,惊惶地望着外面的狂风骤雨,莫名的寒意袭遍全身。
“轰--”震耳欲聋的雷声再一次响起。
“呜……”惊魂未定的我在黑暗中小声啜泣着,将头深深埋在抱枕中。
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我整个屋子里只不过还有在房间中熟睡的母亲。
此时的我饥寒交迫,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屋外风雨交加,而屋内的我只能蜷缩在角落。
“怎么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在耳畔回荡。
是……母亲?
我努力睁开双眼,借着窗外闪电的光亮,我看清楚了。
是母亲,真的是母亲……
“妈……我……我好怕……”母亲搀扶着我,从沙发上站起。“不用害怕,我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和你一起。”母亲的话似一缕缕暖流流入了我心中。“妈……”我的眼眶中早已蒙上了一层薄雾,“有你真好。”
“别说话了,你一定饿坏了吧。”说着,母亲就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大块面包。我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着,眼眶中闪着泪花。母亲紧紧拥抱着我,用她温热的身体为我取暖。
不知不觉中,我居然在母亲的怀中睡着了。醒来时,已是万里晴空。
“唔……”揉揉朦胧的睡眼,阳光撒在肩头,暖暖的。
回头张望,却发现母亲正朝我微笑着。
“妈,你这么早就醒了啊。”仍带着半丝困意的我望着身旁的母亲。
“呃……是啊。”母亲吞吞吐吐地说着。
“嗯……?”母亲的眼眶旁莫名染上了一圈黑色。
奇怪,昨天母亲还没有黑眼圈的,今天怎么……
难道……?
我愣住了,盯着母亲看了很久,很久。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妈……你……昨天晚上一直都没睡吗?”我的声音颤抖着,眼角微微泛红。“睡……睡了啊。”果然,母亲好像刻意要隐藏些什么。
“妈……”我在母亲怀中痛哭着,“都怪我……都怪我太脆弱,如果不是我,你也就不会一夜未眠……都是我不好……”
“傻孩子,照顾你本就因是我的责任,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责怪你,你不用自责的。”母亲安慰着我,
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忘着她。母亲的微笑就像和煦的暖阳,那么耀眼。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桅子:想想,我是个刚离了婚的女人。
鱼:你不是。
桅子:?
鱼:第一次见你,你告诉我说你在吸烟。
我笑出声来。他居然还记得。
桅子:我用烟来麻醉自己呀。
鱼:我感觉你不是。
我其实极度地讨厌烟。但是我吸过烟。那是很小的时候去父母的公司,所有人都去开会,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人。还有某个人留下的半支烟在寂静地燃烧。我忽然产生了近乎恐惧的欲望,拿起它猛吸一口。令人作呕的气味。但是我是好奇的人,总是充满了对畸形痛苦的尝试心情。又是一口。我呕吐起来。
身旁桅子清淡又浓郁的香气,授盖了白花油的阴冷,和记忆中破碎的烟灰。
栀子:鱼,相信爱情吗?
鱼‘Perhaps .Sometimes
桅子:安妮宝贝说,当‘个女人发觉她不能了解那个男人时,她就会爱他。
鱼:呵呵。复杂,轻率而盲目。但是可信。
桅子:人为什么要彼此相爱?
鱼:无聊,孤独,需要找一个人来互相伤害。或者仅仅是种本能。爱,是男人和女人的宿命。
桅子:你的话简直让我难以呼吸。
鱼:给你氧气。
桅子:呵呵。
桅子:为什么我不可能是离了婚的女人?
鱼:你很单纯。
桅子:?
鱼:你自己没发觉吗?你其实是个单纯的人啊。
我盯着屏幕足足半分钟,最后慢慢地打出:Right.
很久了,我一直不能把自己成功地定位成一个与年龄相符的孩子。思考一些奇怪又阴郁的东西,喜欢若即若离地与人交流,用白花油的气味隔绝自己。然而我真的又懂些什么?我的经历从头至尾一片空白。除了单纯还能拥有什么?
我的天。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到了六月。
每个早上到学校的时候,能看见窗档上落满了前一天晚上死去的飞蛾,灰蒙蒙的翅膀让我想到路旁的扼子花,未被人采摘就已经在枝头干瘪,深棕色花瓣痛苦地扭曲着。
春天就要过去了。
每一个季节的尾巴上我都会在心里叹,声嘶力竭。
那一晚失眠,在线上又找不到鱼,只好孤零零地在大房间里看安妮的文集。
她不止一遍地写: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梦想,通过不同的主人公的口说出来。每一回看到这个句子,我的心都沉寂一片。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梦想。
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触及梦想,有意无意地逃避。或许我根本对这个世界不抱有任何梦想,无所谓符合不符合。或许我从来不能把它当作我要生存一生、交付我整个青春和灵魂的世界。我忽然间痛恨我的无动于衷。
拉灭了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黑暗里。想起小时候,每一次闭上眼睛前都会对着妈妈喊一声:“妈妈我要睡了。”她便转过脸来对我笑,说:“乖。好好睡吧。”心里安静而满足,于是快乐地睡去。
那已经不属于我了。尽管我知道那是我拥有过的真实的快乐。
夜里做起恶梦,大汗淋漓。
我在卫生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洗脸。额头上粘的汗和湿的水混在一处。抬起头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眼睛。我没有开灯。眼睛是明亮的。像某种在夜间觅食的动物,原始而又恐怖。我仿佛看到暗色的液体缓缓流过整个漆黑的睑孔,无声的,逼近的。或许此时镜中看到的自己又是夜深处的一个梦。
用毛巾擦干脸,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