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找衣柜,搁置那些华丽的衣服,只剩下那件朴素而又洁白的毛衣。我把它捧在胸口,一阵暖意瞬间流进我的心田,勾起了我阵阵回忆。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外婆坐在那张破旧的竹椅上,一丝不苟地织着毛衣。天真的我跑过去问了问外婆:“外婆,天气这么炎热,为什么要织毛衣啊?”外婆卖起关子来说:“这是个秘密。”并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就这样,成团的毛线在一点点地变成一件毛衣。淘气的阳光钻进屋子里来,与外婆“玩起了游戏。”在阳光的照耀下,外婆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而外婆坐在窗边,习习的凉风正给外婆扇风,毛衣已经织好了一半,外婆还是依然一句口风也不透出,多么神秘呀!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瞬间感到外婆慢慢变老。外婆依然还像从前一样坐在窗边织毛衣。在阳光的照耀下,外婆头上的根根银发闪闪发光,戴着老花镜一丝不苟地编织着毛衣,仿佛是一位仙女在编织着生命的奇迹。毛线又少了一大截,有秩序地跑到了外婆织的毛衣上。她脸上的皱纹记录着外婆的沧桑,银发记录着外婆的岁月。这位女人是多么伟大!
走过了夏天与秋天,又来到了冬天,我来到了外婆家做客,那件神秘的毛衣终于揭开了它的真面目。原来,外婆织好的毛衣是给我过冬的。我既惊喜又兴奋。我把那件毛衣捧在手中,厚实的毛线上还有着外婆拿过的手温,在我看来,那是一件多么温暖的毛衣啊!
我穿上了毛衣,心里洋溢着温暖,心头荡漾着外婆的慈爱。在寒风瑟瑟的冬夜里,穿上这件毛衣,我是多么温暖,多么幸福。寒风的凛冽已不再让我畏惧,冬夜的黑暗已不再让我恐惧。我穿着那件毛衣,一股股暖流在我心头交织着,荡漾着……
外婆一生清贫,但她对儿孙的爱却从不吝啬。这件特殊的毛衣,我虽现在穿不下了,但一直好好珍藏着……
放寒假了,回到老家,我一身轻松,又可以重拾被我搁置很长时间的“绝活”——拼乐高积木了。要知道,在上学时间,妈妈是禁止我玩积木的。
上午,我从行李中找出爸爸给我买的乐高积木,它是一个大号天安门模型。我把大大小小的好几袋零件全部从盒子里倒出来,分类放好。接下来,我就正式开始拼积木了。
我把六块大平板底座对齐平放在桌子上,用大小不一的灰色积木拼了一层,用来作地面。之后,我又花了很多功夫,把形状不一的上千块红色、黄色小零件拼接起来,搭了第二层。虽然拼了很久,我脑袋都晕乎乎的,但成品还是很漂亮的。
还没开心一会儿,我就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第二层特别不稳,再往上就怎么也拼不了了。
我正愁眉苦脸,爸爸来了,仔细观察了一下,说:“你第一层的柱子没拼吧?”
“没拼?不可能!”我理直气壮。
“图纸给我看看。”爸爸是个理工男,“你漏看了步骤,少拼了一楼的柱子。”
啊?我懊悔不已。
在拼房间时,我再也不敢大意了。要知道房间有那么多,不是拼的灯笼太松,掉下了;就是小零件找不到,缺一项。好在我有拼三年乐高的功底在,费尽心思,这些困难都被我一一化解了。
最后是拼房顶,房顶金灿灿的,非常耀眼,也是最好拼的环节,不一会我就完工了。
我梦寐以求的天安门城楼终于顺利竣工了。我向爸爸炫耀,爸爸却不以为然:“还说拼积木是自己的绝活呢,怎么拼着拼着就掉链子啦?”
我不高兴了:“现在不是绝活,将来就不是绝活啦?太小看人了!”
(作者是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民安路小学四年级学生)
后 记
一学期没拼过积木,“绝活”变成“笨活”了。
家长感言
孩子喜欢拼积木,可是拼着拼着就上瘾,影响了学习,所以不到放假是不允许他拼的。
教师赏析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句话用在黄哲铭同学身上还是十分贴切的。很长时间不拼积木,“绝活”变成“笨活”,估计很快又会变成他的“绝活”。(孙献山)
一
我家的墙角搁置着几块磨废了的犁铧,尽管它们秃了头,削了身,但小毛孩的我显然只能弯着腰像一个不倒翁踉踉跄跄地提着。我爹平时就用铁犁垦地,村里边很多人都请了机器,我家穷,我爹倔,死活要牛耕。孩子的我自然不关心那些,我只寻思那几块铁疙瘩让捡破烂的人收去能值多少钱,我爹不仅不答应,还把我打一顿,从此我再没提卖东西的事。
我家有一块小地头,就在村西边长满了杂草的土丘旁,每到清明时候,土丘上就会插满了彩旗,飞满了纸花。和我爹做事的是我婶,她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尾巴处用红绳系着,走路时在苗条的腰旁一甩一甩的,宛如一只胖大的蝴蝶。我婶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叫桃子,小我一岁。和她娘不同,她野得很,每次捣蛋都带上我。我爹和她娘关系好,我和桃子就更近乎。我们也有不对眼的时候,我廋得跟木棍似的,她圆滚滚的,我俩打起架来跟耗子被猫撵似的。她总是把我狠揍了一顿,却又嚷着我欺负她,哭得带劲儿,我只好拿着芒果或者石榴去哄她。三月里,甘蔗要翻种,得犁地,我爹和我婶在地里干活,我和桃子在草堆里耍。我爹给牛套好了木架,把着犁,在牛屁股上一拍,就开始了重复、没意思的横耕。我婶拎着锄头在后边紧跟着在没犁好的地方挖土。
我不情愿地陪着桃子弄绳结,她看我这闷着脸,说:“你干嘛了?”
我逮着机会赶紧说:“桃子,我们换个玩的吧。去河边漂石头行不?”
桃子收起花绳,想了想,说:“成,但说好输的人挨‘葫芦’。”
我乐了,牵着她那肉嘟嘟的小手就往旁边的河跑。
十几个石头子儿下来,我敲了她不少“葫芦”。她恼了,掐着我的腰,头抵着我下巴,把我掀在地上。她骑在我肚子上,使劲地朝我额头上敲。我恼了,抓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我俩都哭了。我爹和她娘丢下手里的活,冲过来。
“咋了?”我爹沉着脸问。
“他咬我。”桃子擎着那流血丝的手哭着说。
“她打我。”我也哭着说。
我爹猛地对准我脸了扇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觉在红八掌间顷刻间就洇开了,父亲打算再给我一耳刮子,桃子她娘立即把我护住了,说:“别打孩子。”我爹给我留下一句“再惹麻烦就抽死你”就干活去了。
桃子她娘轻轻摸着我红肿的脸,哭着对桃子说:“小祖宗啊,你给娘安分点行不?”
二
我和桃子在本村的学校上学。教书的是一个刚从师范毕业的青年,姓黄,头发梳得跟刺猬似的,班里给他取了个外号“黄野狼”,我们背地里也这么喊。一天下午,他一反平常,穿着灰旧的西服,把头梳得贼亮,还没上完课就喜冲冲走人了。班里头就顷刻间就乱了。
我和桃子坐一块儿。她后边是村里的小霸王。
小霸王狗仗爹势,聚笼了一群狗腿子。
“啊!你干嘛!”桃子朝后边揪着她辫子的霸王吼着。
“嘿!还学你娘扎辫子,和你那个贱娘一个德性。”
“不许你骂我娘!”桃子火了。
“我爹都告诉我了,你娘就是个狐狸精。”
“你……你……”
“……村里头的都晓得,你娘把他娘给撵走了……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我听不下去了。
“怎么,想打架呀?”
我看他虎背熊腰的其实心里边真没底,但我又咽不下那口气。
“老子怕你啊!”我给了他一拳。
他和我扭成了一团儿,那小子果然不是吃素的,打得我晕乎乎的,脑瓜生疼。我俩被扯开了,我抹着鼻孔的血,不甘心的冲他骂:
“你狗日的给老子过来。”
他扯一扯袖子,唾了一口唾沫,撇撇嘴:“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回家时我求桃子别告诉我爹。桃子却说:“可别人会说的。”
果然,当晚我就被收拾了一顿,我爹把我关进了小黑屋。屋脚的红薯藤子和稻杆子散发着霉变的气味,里边还有耗子在折腾。我看着月亮照在墙上的窗格子,饿得慌。
墙上的光突然被人挡着——居然是桃子,还端着一大碗米饭。
“桃子,我饿死了。”我没力气地喊着。
桃子没动。
“你咋了?”
她还是没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说话了:
“你答应我一件事就给你。”
“快给我吧,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等不及了。
“这是你说的——你长大了娶我做老婆不?”
“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桃子把碗从窗户外边递给我,甩着辫子急匆匆地跑了。
三
我和桃子总算初中毕业了。读高中要到城里边去,我们都没钱上学,索性痛痛快快地帮我爹和她娘干活。桃子她娘在村东头有一块原来种着玉米的地,现在也要种甘蔗,有了我和桃子,他们就可以早些去那头翻土了。
我和桃子变化了不少,按桃子她娘的话来说就是——竹签裹面,胶笋剥皮了。地里的甘蔗已经齐腿了,一阵阵东南风吹过来,清油油的叶梢被风拂动,在阳光下汇成一片跳动的汪洋。桃子她拄着锄头站在绿海里,凉爽温和的东南风撩起她额头前的几根头发,她的白白衣服被汗水溻湿,隐隐显出那件粉色的紧身小衫儿,刚发育的乳房像两朵饱实的花骨朵一样很美地向前挺着。我的心咯噔一颤,那花朵如两记粉色的子弹把我的少年时代打成了历史,我的一只脚跨进了青春的大门。我惊惶地把脸撇向一旁,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桃子回过头,脸颊一红,细长的眉毛一弯,瞪着我说:“你坏!”
我的心仿佛要飞出去了。我脑子里又浮出她的那美丽的小胸脯,我忍不住说:“桃子,你……你……真好看……”
“瞎说!”
“桃子,咱俩好吧……”
“我打你!”她满脸绯红,举起右拳吓唬我。
我丢开锄头棒,扑上去把她抱住,沙哑着说:“打吧,你打死我吧,你这个小坏桃子……”
她急促的喘息着,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我们死死地抱着,站在流动的绿色中忘掉了一切……
四
过完年,砍完甘蔗,翻完地后,就要种甘蔗了。
我爹和她娘弄着水,我和桃子负责种。我俩并着走,把犁沟旁的土泄下来埋住甘蔗,再用脚踩紧。桃子总是两脚拢在一起踩,讲究一致性。等到她换行时,她惊奇地问:“谁家的牛跑地里来了?”我低头一瞥,她埋好的沟上的两只脚丫印恰好像一只只蹄印。我乐了,坏笑地说:“除了你这条母牛,还有谁?”她一听,脸儿一红,说:“不许笑!”我笑得更大声了。
我爹和她娘齐齐地看着我们,她娘问:“有什么好事?”
“是这样——没事……”桃子截了我的话,狠狠对我说:“你要说,我就不理你了。”
我赶紧闭了嘴。
五
一天下午除草回家,我看见了站在门口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是我娘。她留着一个光溜溜的二刀毛,穿着一件白色格子纽扣上衣和一件瓦兰的布裤。
“嫂子!”桃子她娘惊呼一声。
我爹皱着眉头,努了努嘴,问:“你咋回来了?”
我娘冷冷地说:“成全你的好事。”
晚上我爹把我赶到了桃子她家,我知道他俩有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桃子她娘正在一盏暗黄的葫芦灯下打毛衣,见我过来,没感到意外,对我说:“喝水不?”
我摇了摇头。她接着说:“桃子她在里边。”
“哦”,我问她:“婶,你说我娘这次回来干嘛?”
“不清楚。”她面色有点难看。
我也没去找桃子,就这么干坐着,直到我爹来喊我。
回到家,我爹的威严一句话让我四肢瘫软,趔趄地靠着扎人的墙壁,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和你娘离婚了,她后天就带你走。”
我死狼一样地嚎:“我不要!”
父亲严厉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那是绝对不行的。你不要也得要!”
第二天,我没去地里,我把自己锁在屋子。桃子穿着一件红格衫,上不接下气地跑到我家,用力地撞开门,就问我:“你干啥不去干活了?”
我没搭理她。
桃子急了,怒着说:“问你话呢!”
我还是没搭理她。
她走过来,扳着我的脸向着她,盯着我,问:“他们跟你说啥了?”
我捂着头,垂头丧气地说:“我后天就得跟我娘走了。”
“那我怎么办?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她尖刻地问。
“桃子……你不知道我爹和你娘的事?他们的事成了,我俩就是兄妹……”
“那怎么了?他们是他们,咱俩是咱俩。准他们好,就不准咱们好?”
“咱们该咋办?”我迟疑地问。
“把事情挑明了。”
“就怕我爹和我娘不答应。”我颓废地说。
“是你和我好还是他们和我好?改革开放那么多年了!走,我去和他们说。”
六
我娘还是和我爹离了婚,尽管我没和我娘一起走。我牵着桃子的手怔怔看着我娘上车,我和我娘都红湿了眼。
我娘走后,我爹从墙旮旯里把那几块犁铁扔了出来,叹着气说:“把它们卖了吧。”
我叫上桃子,一起去。
破烂佬爷把铁随意一扔,塞了我一张黏乎乎的五块钱票子。
我瞅了几眼那几块生锈的铁犁,拉着桃子走回家。
路旁的甘蔗苗已经够着腰了,青色的叶子在风中飞动着,油绿了我和桃子的脸。
浮得久了,便想着要沉下来。
找一个别样的角落,来搁置我的奢求与孤独。这或是一座山,或是一片海,或是一片树林,或是一条小溪,也可能是落日下的一片沙漠,或者一块北风劲吹的旷野。只求一个让我站立双脚的地方,让我去聆听,或是倾诉。那里,是我整个的世界。
书,便是如此的所在。
谁都有过灰暗的经历,我自然也不能例外。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走进了生命中的灰色地段。这之前,我不明白灰色竟也是生命颜色的一种。当时,我还为此翻了一下词典,上面写着:灰色,介于黑白之间的颜色。这样的解释让我感动,使得我从极端走向了平和,浮动的灵魂着了地。灰色地段是一段狭长的地段,这或许是由于光明和黑暗都太宽广了,才显得粗短吧;也或是我深陷其中的缘故,才显得其漫长。不是吗?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冬季,这一段时间要靠自己走过,谁也帮不了谁。只是那时的我不怎么明白,整个时间,我孤独,我仿徨,深感自己的弱小。思绪就像是空中的雨滴,被扯成细细的丝线,漫天飘飞。那天,我在灰色的街头徘徊,不知怎么地,就走进了那家书店。对它,我并不陌生,每天我都会经过此地,只是很少在此驻足罢了。有那么一本书一下子就拽住了我,书名叫《雾海孤帆》,著者是卡达耶夫。以我当时的阅历,书的著者还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只是因了那书的名字,引起了我的兴趣,便顺手拿起看了起来。
不想一看就是整个下午。
这样的经历和感受给了我莫大的吸引,后来的许多时间,我都会来到这个地方,或是去学校的图书馆。每天都是这样来来去去,感觉自己就像是忙着去跟情人约会。也就是这些日子,我读了《林海雪原》、《在细雨中呼喊》、《少年维特之烦恼》、《热爱生命》、《海狼》、《黄金时代》、《飞鸟集》、《火与冰》……“认识”了惠特曼、海子、茨威格、卡夫卡、钱钟书、沈从文、陀斯妥也夫斯基、昆德拉、司马迁……站在他们面前,我在聆听,也轻声说话。他们就像是我的父亲,给了我厚厚的温暖。那是一个我久违了的世界,一个冥冥之中的去处。这就是我 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书找到了我还是我找到了书,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我想,每一个如我一般脆弱和敏感的青年都会爱上书的,这只不过是时间和机缘的问题。那里是一个别样的世界,里面有一个别样的角落,在那里,我可以自由地呼吸。
人,总会遇到这样一种情况:现实做不到的事情留给想像,现在做不到的事情留待将来。自然,这是人给自己破灭的希望留下的一个幌子,幌子的名字叫做“期望”。然而,“想像”或是“将来”都是无定期的,所以“期望”总是遥遥无期。这是人为的一个陷阱,每个人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我一度为书沉醉,也将继续为其着迷。但有一点道理应是首肯的,这点道理也是我许久以后才悟到的:书中的世界更是一个清醒的世界,醉得愈痴,清醒得便要愈快。现实中丢失的东西是不能在“想像”中找寻的,更不能将其付诸“将来”,这是一种责任,也是我久久追索的东西—生命的高度。
不同的是,这种高度并不是要别人弯下腰走路。它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这使得我常常想起幼时家里的那块高粱地,看着那一棵棵的高粱苗儿在不经意间变粗变高,这会让我感动,这种感动莫可名状,我不知道我的欣喜来自何处。仅仅是看到它们在成长就激动不已吗?后来想想,这或是因了它们的生存方式吧。高粱苗儿都在努力长高,可谁都不会将同伴的腰折弯,抑或折断,而求得自己的突出。事实往往是另一方面的:若是哪个苗儿折了腰,周围的苗儿都会自觉地搀扶着它,直至它长得足够强壮,然后一起开花、结果。便是这样一种生存方式,感动了我。这便是生命的高度,这种高度是一种积淀,而不是去走极端。
古书里面记载了这样一段故事:据说康短暂的一生共做了两件“聊以自慰”的事儿。一件是学成了“广陵散”,另外一件是做出了沉香。沉香是一种香料、一种熏香,最早载于一本古书,据说是薰香中的极品,人若在沉香熏过的地方待上一会儿,身体都会跟着灵魂飞。可惜这种香料很早就消失了,后人都不太相信它真地存在过。康却真地将它做了出来。按书上所说,其制作过程十分复杂,选料也十分考究。大致是先将选好的香木(原料中的一种,具体名字不得而知,现在可能已经灭绝)配上其他的原料,放在炭火上薰上七昼夜,直至香木上覆满结晶体。再取出这些香木放在预备好的青铜鼎上,鼎中注满水,将水煮沸。此时,香木上的晶体会逐渐被蒸气溶解,慢慢落人水中。待香木上的晶体完全溶人水中,将火熄灭,并将鼎口封严。那些溶人水中的晶体会逐渐沉人水底再次凝结,七昼夜后将鼎口打开,取出沉于水底的晶体。这便是沉香了,又称“七七香”。只可惜这种薰香随着稽康的被杀,便被永远尘封了。
高粱苗儿的生长跟沉香的制作有一个共通之处,这便是积淀。许多的坚持构成一种习惯,许多的习惯构成一种文化。同样,许多的积淀才构筑了生命的高度。所有的事实写在身后,人过一段时间总会回头看的,这是我们生存的特点。或许今天我们所做的事情会被周围的人暂时遗忘,不过历史会记住一切。
若如此,便不再有人感到疲倦。因为这是我们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