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针筒刺入你的心房,原本盛满了的温暖全部抽光,你察觉到了吗?
——题记
黑夜摇曳着它诱人的身姿,重重包围着我,只有一架微凉的台灯,散发出模糊的光线,映入眼帘。
床上摊着一本纸张皱皱巴巴的书,看上去很脏的样子——那是就在几分钟前,它被泪水所侵噬,快速蒸发后留下的痕迹。此刻,我无力地望着它僵硬地躺着,那皱起的纸张看似就像母亲的脸庞,写满了沧桑,写满了怨气。
“呵……”我苦笑着把书用力合上,随意丢向黑夜深处。扯掉电源,随之,一切都陷入摸不着边际的黑暗之中。我蒙上被子,一阵钻心的疼痛撕扯我的身体,我蜷缩着,疼痛化为泪水从眼角毫无保留的奔涌而出,渐渐融进稠密的发丝之中。枕头上是大片大片潮湿,我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天微亮,我揉着发胀的眼睛侧过身来,睡眼惺忪望着窗外迷蒙冷寂的灰色景象。又轻轻合上眼睛,继续感受被窝带给我的温暖。两分钟过后,我迅速爬起,开始整理自己。
背上书包踏出家门,一瞬,头发被吹得散乱不堪。我试着将脸藏在偌大的领口中,躲避着寒风吹来如千万根绝细的针一齐刺向身体时生起的细密的疼痛。坑坑洼洼的偏僻小路上只有我一人行走,我于这静默之中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被橡皮擦掉了一层颜色,只剩下白纸黑线条——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阴霾笼罩着大地,我撑着伞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眼睛里弥漫起雾一般,透着污浊的空气。我快速地走回家,母亲听见敲门声便匆忙为我开门。感触到家温暖的气息,我如释重负一般瘫倒在饭桌上,却始终没有发觉母亲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妈,怎么不来吃饭?”我望了望饭桌上的空位置,“爸爸呢,又不在家啊。”母亲沉默了一会,径直走到饭桌,重重拉开椅子,说:“快吃吧,菜都凉了。”
继而一声哀怨后,空气的水蒸气好似凝成了冰块,把我包裹得密不透风。刺痛了我的肌肤及穿越血液渗透心脏将我冰封。没有一句对白,没有一丝笑容。望着母亲僵硬的往我碗里夹菜,我便配合的将一口一口饭菜咀嚼多次,艰难的咽下。
对面是一张孤单的椅子,我心里估算着多久他没回家吃饭了。大概三四天了吧。每天置身于忙碌之中,陪伴家人的日子寥若晨星。总盼望着他能有多些空余时间来弥补对家庭家人的疏忽,可现实却往往不如人意。我知道他是为了生存二匆忙行走,我知道他是为了家庭而劳累奔波,我亦知道这一切都归于他作为丈夫的心情,作为父亲的心情,作为一家“顶梁柱”的心情。我能明白,都能明白。思绪飘到了千里之外,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砰”的一声,我才猛地醒悟过来饭碗被我不经意的碰撞在地上,成了粉碎。这“砰”的一声,我却宛如听到了时光破碎的声音,久久回响在我的耳畔。我抬头,惊悚的眼神不偏不倚的对准了母亲那张苍白的面孔,不安的种子开始滋长,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的碎片,不知如何是好。我慢慢站立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吐出一句话。心中却涌起惊涛骇浪:父亲,你为什么不在呢。此时的你是否不断接着打来的一个个电话?此时的你是否又将接过酒杯一骨碌灌下肚?此时的你是否盼望着能早点回家?
“出去吧,我来收拾。”母亲捋了捋垂在耳旁的头发,平淡地说。我一声不吭走向了房间,反锁住门。1小时,2小时,3小时……开始了我满仓2的黑夜旅途。
我收回思绪,四处张望着被冬天袭击得溃不成军的景象。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情愿地扯开衣袖看了看手表,便咬牙切齿地飞奔在去学校的马路上。
很多时候,我们因为形形色色的人群,或是嘈杂而锋利的言语,抑或是来自外界对你的压迫而忽视了很多很多。每天行走于拥挤繁忙的街道中,生活于熟悉而陌生的小镇中,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言论看法。我们渐渐不再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而是以争先恐后的姿势面对每一分,每一秒。在这每一分,每一秒之中,你忘了要对给予你帮助的路人说一声感谢,你忘了已经多日没给朋友发一条短信问好,你忘了你的家人做了一桌饭菜等待你的归来。你疏忽太多太多的细节。
饭桌上你的座位,今晚不再是空着的了。
看清是谁了——是周浩。
他直径走到我身旁的空位坐下,谁也不说话。最后是周浩率先打破了沉默。
“洛洛,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周浩的眼睛望着前方。
“什么事?你说吧。”我有些紧张。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叫依羽。”
“所以你才在比赛那么心不在焉的?”我有些愤怒。
“对。”周浩很平静的说。
“啪。”我给了周浩一个耳光,然后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他不再载我去上学,我第一次觉得上学的路是这么遥远,我强忍心中的哀伤。
放学的时候,我看见那个曾经只属于我的后座,变成了依羽的。她的白色裙子微微摆动,她的手搂住周浩的腰,她的脸紧紧靠住周浩的背,她笑得很甜,这种甜蜜刺伤了我的眼睛。
那一巴掌把我们彻底分离了。
妈妈很奇怪周浩为什么突然不再来叫我了,我只是随口乱编个理由,这要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反映那么大?只觉得心那么的疼,那么空。
我有次上厕所听见依羽的笑声,笑的好刺耳,接着就是一阵对话。我听的很清楚,听完的那刻我的心情莫名的激动,又很愤怒,我只想马上找到周浩告诉他这一切只不过是骗局,他周浩被骗了!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出来,我疯一般的在找周浩,这是我们冷战的第十七天。
我找到周浩时他正在校园的跑道上跑步,我跑到他面前,他停了下来,有些吃惊的望着我,我才没时间和他说费话。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她骗了你,你懂不懂啊!”我生气的哄到,这小子欺负我拿手怎么别人骗他他却看不出呢?
周浩满脸疑问的看着我等待我的下句话。
“是这样的,今天我在厕所听见了伊羽和别人的对话,她根本就不……”当我正想说‘她根本不喜欢你’的时候,伊羽来了,她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小浩,我,我……”伊羽结结巴巴的说,最后竟然还“呜”的一声哭了下来。周浩立刻上前为伊羽擦去眼泪,我想哭但我忍住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吗?”周浩很温柔,那种温柔连我都不曾见过。
伊羽没回答周浩的话而是又转向了我:“洛洛妹妹我知道我不该抢走小浩的,可是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为什么还打我,现在你难道还要我诬陷我么?”伊羽哭哭啼啼的说。
我惊呆了,我什么时候打她了?为什么她要这么说我呢?
周浩的脸色很难看,他站起来冷冷的对我说:“安洛洛我周浩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呵,算我看错人了,你滚,你给我滚,最好不要让我看见!”那重语气冷到了骨子里,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你!”我看着伊羽乱说我却没办法,“周浩,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呢?”我很伤心,为什么从小一起的长大的却开始不相信我了呢?
“啪!”周浩摔了我一巴掌,“滚,滚,相信你?你伤害了伊羽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到想相信你!”
憋了这么久的眼泪我终于流了下来,他竟然打我,他竟然不相信我,“哈哈。”不知道为何我竟然笑了,笑的那么空虚,笑的心那么痛。
“周浩,好,我滚,我这就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哭着说,周浩扶着哭成泪人的伊羽对我说:“那最好了。”
有些人只能随风而去。
那以后我们真的没说过一句话,就算碰到了也像陌生人。即使他后来和依羽分手了我们依旧没和好,就这样我们平静的度过了高中,他考上了国外的一所大学,我考上了郑州的一所大学。
本以为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就这样没有伤心,没有痛苦的度过大学四年。
“喂……哦……好的,我会去的。”原来是高中的同学打来的电话说星期六高中同学聚会在KTV见面。
星期六那天我穿着一身休闲服和一双灰色帆布鞋。来到了约定地点KTV,我推开包厢的房间,他们已经开始唱歌了,见我进来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过来跟我寒暄了几句,就被她的朋友拉去唱歌了。我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无意间听到旁边的几个同学说周浩会来参加聚会,正说着就有人推门而入,这个人就是同学议论的周浩。
周浩依旧是那么耀眼,刚刚推门而入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里,迅速被包围,被拉去唱歌。周浩的似乎在寻找谁,但谁也没找到,周浩点了首伤感的歌曲
SwallowedinSea(《沉迷深海》):
Youcutmedownatree
(你为我砍倒一棵树)
Andbroughtitbacktome
(你将它带到我身边)
Andthat’swhatmademesee
(他让我明白了)
WhereIwasgoingwrong
(我所做错的一切)
……
忧伤的曲调在怎么包厢里回旋。周浩唱的很认真,很好,他唱完时,全场安静了几十秒才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没有走上前只是默默地鼓掌。
聚会结束了,我最后一个走出,还是被周浩看见我了,周浩抓住我的手:“对不起,洛洛,当初我不该那样,你原谅我好吗?”我看着这张帅气的脸,慢慢抽回我的手说:“没有什么对与错,当初的事只是一场风,只是那场风吹痛了我的心。”顿了顿又说:“有些人,有些事,过去就无法挽回了。”我走了,越走越远,消失在了街角的转弯。
之后,我找了工作也成了家,一次同学聚会,朋友告诉我周浩那天喝了很多酒,他整晚都和我说对不起,还说他喜欢我。听到这我笑了,曾经我也很喜欢你,可是你却选择离开了,我对你的爱已经遗失在过去无法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