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雪,暮雪如你。
--题记
“别是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明窗飞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你独倚在窗前。满目憔悴,你那俊美的容颜,正在渐渐逝去的光彩,如玉般透彻,如雪般孤清。
你是我心中的雪,清冷而有孤傲。
“半月前头扶病,剪刀声,犹共银釭。”这是一首悼亡传奇,你妻子卢氏为你诞下二子富尔顿,便缠绵病榻,香消玉损。不到一月,便手人寰。你面对倾城佳人的离世,却也只能吟出:“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的悲惋哀怨。妻子的离世换来了极富盛名的《青衫湿遍 悼亡》。
你是正统的八旗子弟,却酷爱文学。身处阿谀奉承,浑浊不堪的上流社会之中,本性孤凉高傲的你,心备受煎熬。终于,你被现实侵蚀,弃文从武。御前一等侍卫,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看是多么荣耀,实则是对你莫大耻辱。面对圣上的意愿,你吟出“江南好,晴空物侯新,入目岸边多柳翠”的陈词滥调。你本是九天凤凰,却被周围的黄金牢笼所困一生。
豪放是你外放的风骨,忧伤才是你内敛的精魂。你不是没有曹操英雄大略,亦不是不及管仲乐毅的济世奇才。但就因你太过显赫的家世和高傲清冷的心,和千古不及的才华,别人见了你却也只能说“好个相国公子!”你一个回目瞬间,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凄凉,你一个凝神的刹那,便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的妙语佳言……在这悠悠漫长的历史画卷上,任谁也得不走你的半分色彩。
时光如是,看似恒久,实则短暂无常。自古奇才多薄命。只道你体弱多病,实不知是一世业障。
依稀记得顺治十三年,大雪纷飞,一声长啼响彻明珠府,祖母说,你是冬日得得,便唤作冬郎吧。是宿命啊……
我站在历史的风雨中眺望你,你是一朵冰纯的雪;
我捧着《纳兰容若词传》,在明雪皑皑的冰阶上读你,你是一朵至情至美的雪。
纳兰容若,是你让我中了文字的毒。
你是我心中的雪,我一生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