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终究是空。
——题记
天愈渐冷了,亦如我的心。
天未亮,我已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抬起头,看着那似曾相识的星空,不知何时,泪珠早已在眼眶打转。两年前的某个凌晨的星空,也如现在这般寂黑。
凌晨三点,我始终无法忘记这个时间。那晚我被一阵奇怪的呼吸声吵醒,黑夜之中我摸索着打开灯,发现了声音的来源——我的奶奶。“奶奶,奶奶。”我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却没有收到回应。一种恐惧袭上我的心头。我从床上弹起,将睡梦中的母亲唤醒。母亲喊了几声,又推了几下奶奶,却依旧得不到回应。那刻,我想哭。像预感一样,我知道我快要失去她了,那个与我同床共枕九年之久的女人。我强忍着止住泪流。那晚,父亲几乎是哭着打通急救电话。我呆在那茫然的看着奶奶。那是我才发现,她对我是如此的重要。救护车来了,他们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反应过来的我急忙追出去,母亲却一把将我锁在家里,“你明天还要考试,快去睡觉,奶奶不会有事的。”剩下的是空无一人的家于还在嗡嗡作响的那扇铁门。我对着那扇门,眼泪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救护车的声音已逐渐消失在那黑寂的夜空。
我把脚步放慢,低下头,把滑落的泪珠擦干,继续在未知的路途上前行。我站在马路的这头盯着马路对面的红灯。那红色光中,我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是模考的最后一天,我放弃了下午的考试。原因很简单,我知道了奶奶已离世的消息,就在即将封棺的那天。我没流泪,我始终不明白,一直爱哭的我,在失去挚爱的那段时间里竟没流一滴泪。我打电话给母亲,询问事情的真假,那一刻,我发觉我的声音平静的如一汪死水。母亲终知已瞒不下去,便如实告诉我。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大脑像被吞噬了一般,不知所措。
我还是来到了奶奶的灵堂,我站在李奶奶不到五米的灵堂外,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已是两个世界。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近灵堂。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你不能进去。”眼前这个人是母亲口中的阴阳师,他说什么大家都会跟着做。我知道他否定了我见奶奶最后一面的权利。卟通一声,我跪在灵堂外,从出事到那刻,一直隐忍着泪水的我,心里最后的断壁顷刻崩塌,泪水溢满了我的脸庞。所的伤心、遗憾、怨恨、不满都在那一瞬间淹没了我。
所有人,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奶奶最后一面,除了我。我看着那些人拿着工具一下又一下的封钉棺木,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声声敲打也打穿了我原本不完整的心。我看着他们对我展开笑颜,那是嘲笑,是讥讽,我肯。但我什么都不能做,只有放肆的哭泣。我失去的不只是一位血浓于水的亲人,更是用生命爱我的一位“母亲”。
绿灯亮了,我穿过马路走在黑暗之中,掌心早已失了温度。不知哪家的猫,叫的十分凄惨,像极了两年葬礼上那个咆哮的声音。
那天的天空,怎会那样明媚?由于我不能接近奶奶,他们把我当做一个拎包的。我的身上至少挂了七八个包。他们站在奶奶的坟墓前,哭得那么虚伪,我就一直看着他们那似哭非似真情的面容,一种厌恶由心而生,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很清楚,从奶奶封棺的那刻起,他们每一个人便在计划如何从奶奶留下的遗产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可我没想到他们做的这么快。
终于走到学校了,那路灯并不算明亮,暗淡的灯光如同我的心一般空虚。
一种相思花似飘零水自流,两种寂寞穿肠月长空,星星指尖,回忆灯火阑珊,终不见那何时容。
我以为自己能读懂冬天,
原来,我只把天气渐冷,动物冬眠当作了冬天。
我以为自己能读懂生命,
原来,我只知道人活着就是生命。
我以为自己能读懂快乐,
原来,我把一个微笑当成了快乐。
我以为自己动何为挫折,
原来,我把自己畏惧走过去的路当成了挫折。
我以为自己懂何为沉默,
原来,我把无言当成了沉默。
我以为自己懂得了怜悯,
原来,我错把施舍当成了怜悯。
我以为自己懂得了感恩,
原来,我错把回馈当成了感恩。
原来,只是我以为……
原来,我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