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年底,二机部部长宋任穷请王承书同志去搞铀同位素分离工作。这在当时的中国是一个空白。接受,意味着放弃自己熟悉的热力学及统计物理学专业,去开创一个新领域,这对于已届不惑之年的女性来说,决非易事;不接受,这块空白总需有人去填补,谁干都得转行。同别人比较,王承书觉得自己转行对科研的影响最小。她后来回忆说:“有人说中国穷,搞科研没条件,其实我们回来时何尝不知道,那时条件比想像中更差。但我们是中国人,祖国还处在百废待兴的时候,我不能等别人来创造条件,我要亲自加人创造条件、铺平道路的行列。” 从此,王承书的名字与中国原子能事业密切联系在一起。
她告别了曾付出巨大努力才进人的统计物理学领域,开始了新的跋涉。 1958年,处于北京郊区的原子能研究所建立起热核聚变研究室,由王承书、钱皋韵、李整武等人担负技术工作。她负责理论部分,致力于等离子体物理和磁流体力学的研究。这在当时的中国,是一项填补空白的工作。从此,她开始了长达 20年的集体生活,一日三餐吃在食堂,睡在集体宿舍,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1959年,她又去前苏联学习了几个月。回国时,得到一本介绍美国受控热核聚变工作计划的书。在火车上度过的七天七夜,王承书同火车轮子一样日夜不息,将这本资料翻译出来,回国后又翻译了《热核聚变导论》。
她不仅弄清了世界上热核聚变的理论基础、方法和现状,还参与了我国最初三个等离子体实验装置的设计和建造工作。在王承书的指导和带领下,我国第一批热核领域理论人才迅速成长,大多数人已成为我国热核聚变的科研骨干。 1961年春天的一天,王承书被钱三强先生请到办公室。 “你愿不愿意隐姓埋名一辈子,去搞气体扩散?”钱先生严肃地问。 “我愿意。”王承书毫不迟疑。对祖国需要她从零开始,她从不讲条件。 王承书悄然地从物理学界消失。在每个星期一清晨,许多人看到中关村路边有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在等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