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地方,有梦不尽的杏花春雨,英红柳绿,更有望不断的轻烟袅袅,流水人家。那个地方到处是温婉的山,柔情的水,红墙黛瓦,乌蓬歌远。云雾悠悠地如炊烟一般山水间缓缓升腾,直到月落乌啼霞满天,直到江枫渔火对愁眠,一闪灯花坠,却对着琉璃火。
他虽可悲,但却完美。他雄厚的家世,他横溢的才华。他高朋满座,他官职显赫……只怪天意弄人,他美丽的妻子在如花一样的年华里猝然而逝,而他,也在风华正茂之年撒手人寰——这就是清俊不凡的纳兰容若。
孤灯西风里,隔着时光帘幕,我试着触摸你的寂寞。西花园内的海棠开了又谢,渌水亭畔的红莲如霞似绢。而你如山峰一样静默的神情,依然让世人怦然心动。
这是我读了《纳兰词》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意象,细腻的笔触,温婉的诉说,对生活、对生命的慨叹有如山溪的清泉一般,清澈,却又带点青涩。
我们在喟叹世事无常的同时,又可曾想到,其实这也是生命的一种过程?因为有困难甚至磨难,生命路上的欢歌笑语才更弥足珍贵。正如歌中唱到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苦难的洗礼,又怎么会有“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叹息?
也许作为凡人,我们有太多的感伤、太多的惆怅。
有人说,纳兰之所以一直困在悲伤中,是因为他不懂得倾诉,可纳兰的倾诉又有谁明白?或许纸笔更懂得他,文字最能道出他的心声。任时光荏苒,纳兰的诗词依然在历史的长河里翩翩起舞,在浩瀚的诗词海洋里涛声依旧,这不正是他对一代又一代的后人喁喁私语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是啊假如人生永远像初次见面一般,那该多好!一切都保持着最初的好奇和新鲜状态,那些踌蹉满志的初生牛犊总是那么朝气蓬勃,那些羞涩的欲言又止有许多种神秘的可能,一切都像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像朝阳般明亮灿烂。可惜的是,时光易逝,谁都抵挡不了光阴的利箭,瞬间的刻骨铭心,也只能归于长久的风轻云淡,如此,又奈何?
在《纳兰词》里,我最喜欢的便是那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是啊假如人生永远像初次见面一般,那该多好!一切都保持着最初的好奇和新鲜状态,那些踌蹉满志的初生牛犊总是那么朝气蓬勃,那些羞涩的欲言又止有许多种神秘的可能,一切都像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像朝阳般明亮灿烂。可惜的是,时光易逝,谁都抵挡不了光阴的利箭,瞬间的刻骨铭心,也只能归于长久的风轻云淡,如此,又奈何?
长路漫漫。在这无尽的人海中,我们会遇见谁?错过了谁?观赏到哪些美景?又错过了哪些佳境?但是人生之路,驻足思考只是暂时的,更多时候我们只能在跋涉,在途中。
纳兰喜欢用笔叙写他的故事,他对生活、对生命的理解与感悟,这,正是我喜欢他的缘由。
自杏花春雨的清明,至榴花似火的端午,我都要趁此一年的佳胜,到附近江村漫游几遭,或沿江堤,或循田埂,三里杨柳岸,五里莲花溪,才过小姑桥,又到丈人渡,渡口经常会遇上打鱼的。
日暖、风轻、近午,我该往回走了。折根柳枝,穿起刚从渡口买来的两尾鲜鱼。
家家屋后有片小竹园,屋前少不了几株柳、桃、批把之属。村头有塘,有的村子三边环水,叫做荷叶地,人家如被擎托在荷叶上,这是江村中最佳的去处,水边柳枝上踞着翠鸟,魏蒲丛里,举起长长 的雪白的颈项,站着几只红顶的大白鹅。
客人走进村子,小黄狗会汪汪地叫,它并不凶狠,且叫且退,蹲到篱笆旁。你若用手势和嘘声吓它一下,它将继续后撤,直至背靠家门口的那丛桅子花,这是它最后的守卫岗位,再无可退之地了。 听到小狗的汪汪声,一个姑娘会探首向窗,或有须眉皆白的老者,走出门看动静。
客人可能是行路嘴渴,来讨口茶吃的;可能是来问路的,或见花开满篱,来赏花的。待客人告别的时候,这小狗跟他好像已经很亲呢了,随在客人身后代替主人送客,到村头,才停住,又目送客人远 去。客人若逗趣地向它挥手,小狗会立即作出反应,起劲地摇着尾巴。
长堤与大江约略平行,堤内,柳陌、菱塘、人家;堤外江滩是芦叶荻花之国,所谓“春风又绿江南岸”,坐实了讲,首先是绿了这滩上的芦苇。端午节前,芦苇便长成了,好高啊!抬头不见天日,又密 得插不进脚。所以,不好随便下滩,若是迷了向,那很危险,听说有人下滩打棕叶,摸了一两天,才好不容易摸出滩来。
芦滩里没有路,只有狭小的土埂,像隐隐隆起在手背上的筋络似的,我们几个人忽起意要到江边看捕鱼,并决定大胆地钻芦棵,循小土埂抄近走去,这使我发现了奇景,深茂的芦苇遮断了阳光,但它隔 光不隔亮,千枝万叶间的无数空隙,灌满了透亮的绿荫。走在我们前头的是两位年轻的女诗人,素色轻裙似被染作淡绿了。她们小心地移步,不时用手拨开离乱横斜的芦叶,更显得身姿的轻盈婀娜。如 若她们有分身法,能站在我所处的地位上,看她们自己的姗姗绿影,决不会相信那便是她们自己,而以为是遇见了芳洲上的什么仙子了吧!
芳洲——猛地,我想起,这里:解放前,曾是罪恶的渊蔽。土匪、恶霸、反动派,把多少善良百姓、革命者,绑进芦滩,枪杀、活埋!或者装进麻袋里,扔下江,叫做“下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