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三米跳板上,沉静自如,风度优雅,看上去非常轻松。游泳场上所有观众一齐翘首而望,屏息敛声地期待着他那一鸣惊人的一跳。
他双臂抬起,向三米跳板的前沿冲去,轻轻一跃,就向空中飞去。一瞬间,他柔韧的腰加上双腿绷直的完美配合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就好比“鲤鱼跃龙门”。紧接着,就是向前翻腾一周半,同时又如旋风般地收膝、抱腿,在空中转体三周,一系列动作下来“天衣无缝”。XX选手抱着未合拢的大腿,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最终如炸鱼下油锅般地双膝着地。顿时,泳池水花四溅,“天崩地裂”。好好的鲤鱼跃龙门一霎那变成炸鱼下油锅,油花四溅。
整个游泳场都沸腾了,裁判们纷纷亮出最低分!
这个跳水“跪”族赢得了观众的笑声。
场上的观众个个仰天长笑,有的捂着肚子笑,有的笑得坐也坐不稳,还有的边鼓掌边笑。就连台下的教练也“化悲为喜”同观众们一起笑起来,整个游泳场充满了观众、裁判、教练们的笑声,声音震耳欲聋。
“嗞嗞——”油锅的声音伴随着轰轰的雷声,织就了一曲《嘲笑》,好像都在笑我。我小心翼翼地关了火,随意地一扔锅铲,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妈呀,煎个饼就这么难?哼哼,做不成,我还不吃了嘞!
“梦梦怎么不煎饼呀?唉哟,这锅里还有油,这锅铲怎么能乱扔呢?唉……”奶奶走了过来。
外面在下大雨,也懒得下去买早餐,干脆我再试一次吧。可刚刚被油溅伤的手还在隐隐作痛……可好饿啊,怎么办怎么办,要崩溃了!
奶奶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说:“女孩子家家的连煎饼都不会!来,奶奶教你。”
奶奶简单地给我说了一遍,端着自己的饼走了,只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我。唉!算了,自力更生吧!我学着奶奶的样子,抓一把面粉,打一枚鸡蛋,加点清水,开始搅拌,不料,在这时因为用力过掹,几滴淘气的“小朋友”飞了出去。还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衣服上。
开煎,等水干后,我倒入了一点油,面糊倒下去了,“哗啦啦”,有很多油似乎想和我的手做朋友,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我硬着头皮,总算是煎出了个可以吃的东西!
“哇!”奶奶一边吃她的饼一边说:“这……能吃吗?”
咋不能吃呀?能吃,当然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饼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劳动成果。俗话说:“自己煎的蛋,再咸,也好吃。”
吃着自己煎的饼,一股幸福感涌入心头。
“咙啦……”一条大鲤鱼下了油锅。“这阵子真够你受的,今儿个搞劳稿劳你这个‘大功臣’t"叫妈妈这甜甜蜜蜜的话一说,叼着烟袋的爸爸“嘿嘿”直劲儿地憨笑。妈妈的话一点不假,爸爸的确功劳不小。要细说起来,还得从去年冬天讲起。 头过春节,大队干部找到爸爸,商量着让他把村北的十 .五亩菜园包下来,他应了。回家一说,乐得我连蹦带跳:“赶明吃个鲜黄瓜、甜西瓜可现成了t"您猜我妈咋说,“在队上人家干,你也干就得了狈,还不知足?”爸爸有他的心劲,他说:“自己包下的地干着更有劲。”“你又不是瞎一子,那块菜地过去长个什么奶奶样谁不知道?”“论种菜,我心里有数,人勤地不懒嘛。”
妈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心里直犯嘀咕,到底会怎么样?我的黄瓜哟,我的西 l}哟,··… 几天后,爸爸欢天喜地地把合同书捧回了家。他可真不含糊,一开春就来了个全家总动员,干吗?积肥叹! 打这以后,我没见爸爸有一会儿拾闲,每天里施肥、翻地、打畦,起五更爬半夜地紧忙活。只半个月光景,地里种的黄瓜、豆角、西红柿,小苗顶着晨露,水水灵灵的,我的心里也美滋滋的了。 一春没白忙。初夏,豆角收获了,爸爸去卖菜。有个星期天,我跳上爸爸的马车,向东高地自由市场走去。当车路过德茂庄的时候,一个高颧骨、深眼窝的人拦住了马车,对爸爸说:“大哥,咱们商量商量吧,你要一毛一斤我全包了,怎么样?”
只见爸爸眯起眼睛,向空中甩了一个响鞭,嘴里吃喝着:"}导—驾哦。”大红马又使劲拉起车来。我问爸爸: “您怎么不卖给他?咱本来八分一斤,他给一毛,多美的事!”“你还不懂。”爸爸说:“这人不地道,看咱的豆角有赚儿,买了再提价去卖,咱不能叫他坑人。” 由于我们的豆角又长又嫩,价钱不咬手,买的人可多啦!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夏日里一场瓢泼大雨夹着冰雹袭来了,真叫人揪心。爸爸、妈妈一夜都没合眼。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随着爸爸去菜园放水。出门一看,村口上那棵一楼粗的大树连根拔了,公路两旁的大黄瓜架东倒西歪,不难想象我家的菜地会是何种惨状!可不是,没走到田边妈妈就抹上泪了。
爸爸不愧是男子汉,跑到田里挥动铁锹,甩开膀子就干了起来。妈妈看着爸爸又笑了:“瞧你,本来就瘦,这倒好,变成泥猴了。” 十几天之后,我家的菜园里红扑扑的西红柿、绿莹莹的束U黄瓜,居然上市了…… 吃着妈妈端上来的油炸鲤鱼,我对爸爸开了个玩笑: “瞧,鱼冲您笑呢。赶明儿我把您的事写成一篇作文,准让老师满意。”爸爸仍是“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