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条路,我们是路人,一直苦苦追寻着自己的生活,尽管我们未必清楚它的模样和路的去向。沿途的荒芜会让人偶尔感觉到寂寞乏味,但总会有些矢志不渝的人,他们要坐在生活的前排。理想就好像路边的野花,它兀自摇曳,却装点了路人的梦。
他身处中国历史最明亮堂皇的顶峰,他生活在一个盛世中的乱世,在朦胧的光明与梦想中执拗的挣扎前行,想去到他生活的前排。
他少年得志,一掷千金。心比天高又不是凌云豪气,他自比逍遥巨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又面对着往圣大笑“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他是天真的,也是质朴的,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白。他是那么的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匡国救世的能臣,却未曾想到衰败初现的王朝的腐臭已经弥漫。
就是这么的自信,就是如此的坚定。他自比朱买臣,在以为得到赏识之际不禁“仰天大笑出门去”,又好像小孩子胜了比赛一样的自我肯定说“我辈岂是蓬蒿人”。
当然,没有人会用蓬蒿来形容他,他是与生俱来的鹏。
然而,上天在给了他一个“草醉吓蛮书”的炫耀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击接踵而至,他知了,那满朝文武只当他是精致华美的花瓶,他醉了,真的不想醒,也或者说他本就一生都为清醒。最终,高歌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被赐金放还,离开的帝都长安。
但他还不认输,他一直追求的生活的前排好像一直都在眼前。
那是种何等的潇洒,被人敬为“谪仙人”的他酒后只言“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而在一个默默无闻的酒翁坟前却泪如雨下,那还应酿老春的纪叟,没有了他作伴,就与谁人饮。
他也一样深深的爱着自然,也许是偶尔品尝了天真的痛后,仅仅是与他“相看两不厌”的山水才能安慰他。又或者只有在梦里,那“虎鼓瑟希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的景象才能让他叹为观止,毕竟,当世实无出其右者。
古龙为之折服,将笔下人物赐名轻侯,杜甫也为之折服,作诗云“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他那么坚定与狂放,自信的追求着他生命的前排,受伤也从未退缩。有人说他老死乡里,有人说他无疾而终,而我更愿意他是那为了逐月而入水的蛟龙。
是的,他是坐在生活前排的勇者,是中华文化的太白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那是李唐盛世的李,那是白璧无瑕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