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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脑 ”有关的作文

来源:文题网 时间:2024-12-22 13:08:50
  • 《《满城尽带黄金甲》观后感》
  •     《满城尽带黄金甲》(以下简称(黄金甲))正在全国各大城市热映,据说第一周的票房就已经超过亿元。有幸先睹为快的娱记和影评人,早已将他们的赞美之词抛撒在大大小小的报纸和形形色色的网站上。有人甚至预言:张艺谋大片那种“高票房,低口碑”的历史已经结束,《黄金甲》冲击奥斯卡指日可待。稍微理性一点的影评人可能会指出《黄金甲》的一些小毛病,但马上会宽容地说这不能怪张艺谋,因为他要忙于筹备奥运会的开幕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打磨他的(黄金甲》。言外之意是说老谋子不该为彼“奥”而牺牲此“奥”。当然,也有“恶搞”的,比如讥讽《黄金甲》的众女露乳为“满城尽是大馒头”。此话太过低俗,远没有达到胡戈《馒头血案》那种水准。我们倒是有些担心:假如有一天真的诞生了胡戈式的掷向《黄金甲》的《馒头》,那些大唱赞歌的影评人和娱记们会不会对张艺谋也反戈一击,就像当年对陈凯歌那样?

        平心而论,《黄金甲》确实有超出《英雄》和《十面埋伏》的地方:不是指这类大片经常使用的三件“大”:大明星、大场面、大色块;而是张艺谋又开始讲故事,又开始刻画人物了。看着银幕上一袭黄金凤袍的巩俐,我们仿佛又看到高粱地里腰系红肚兜的九妹,看到大染房里白衣白裤的菊豆,看到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艰难跋涉的陕北大嫂秋菊。不是说大明星巩俐塑造的这些银幕形象有什么共通之处,而是从《黄金甲》的人物和故事中我们似乎看到了上一个世纪的张艺谋,看到了热衷于拍大片之前的张艺谋。

        那个时代的张艺谋不带黄金甲,但是有“主脑”。

        西方戏剧理论讲“三一律”,李渔(闲情偶记)讲“三个一”(一人一事一意),说法不同,旨趣相近:都是强调故事和人物对于表达作者本意乃至作品思想的决定性意义。张艺谋是老导演,可谓深谙此道。他上个世纪的作品,如《红高粱》、《菊豆》、《秋菊打官司》、《大红灯笼高高挂》、《活着》等等,成功就成功在有“主脑”,有“三个一”。比如《秋菊打官司》,从标题就可以看出三个“一”:一人,农妇秋菊;一事,打官司,讨说法;一意:底层人通过法律的手段讨回自己作为人的尊严。这三个.‘一”是互相依存密不可分的,尤其是“一人”、“一事”最为要紧,舍此,如何言说“一意”?当然,这还是在一个浅表的层面讨论问题。往深处说,《秋菊打官司》人物性格刻画的细腻和准确,故事讲述的层次感和起伏感,在张艺谋21世纪的大片中再难看到;而《秋菊打官司》对生活原生形态的出色传达,对社会变迁和时代脉动的敏锐把握,对底层民众和普通人命运的真诚关爱,在张艺谋后来的大制作中几乎荡然无存。

        张艺谋凭借着前期作品的“主脑”(三个“一”),打动了千千万万普通中国观众的心,也打动了大大小小电影节的国外评委的心。进人21世纪,已经是国际著名导演的张艺谋,有太多的事要操心:如何吸引投资,如何赢得票房,如何摘取奥斯卡,如何使得他旗下的庞大的电影机器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高速运转……他不再关心农妇秋菊的官司能否打赢,不再关心乡村小学的孩子是否一个也不能少,也不再关心城市平民是否有话好好说。这当然不能责怪他,他实在是无暇、无力亦无心。

        从学理的层面论,张艺谋21世纪的电影,其导演策略发生了质的变化:由三个“一”走向了三件“大”。我们看《英雄》和《十面埋伏》,无论是皇廷、后宫还是沙场、林莽,无论是将士的呐喊还是舞女的弹唱,张艺谋都是在不遗余力地追求视觉和听觉意义上的“大”。而本该居于主脑位置的一人、一事、一思,只好退居其次了。严格地说,张艺谋的大片已经没有了主脑,《十面埋伏》的“事”已是漏洞百出,《英雄》的“人”和“思”更是频遭垢病。仅仅过去两三年的时间,再来努力地回忆这两部大片,除了(英雄》的黑色(大色块),《十面埋伏》的打斗(大场面),以及李连杰、刘德华、陈道明、章子怡这些大牌明星,我们还能记起些什么?  

        张艺谋终于发现,挑剔的观众在掏钱消费了他的大餐之后,却有“贾不本物”之怨;或者这样说:他花大钱制作的三件“大”,并不能够真正地打动观众。长此以往,他的观众或许会流失,他的票房纪录或许会下滑,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占领的市场会落人他人或洋人之手。张艺谋毕竟是“神乎技”的Ottfts丁,面对电影市场这头怪牛,他真的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视,是官知止而神欲行了。他的技是什么?一方面,三件“大”不能丢,因为他不能没有投资;另一方面,他要重新找回三个仁一”,要认认真真地“立主脑”,因为他不能没有票房。于是,就有了《黄金甲》。《黄金甲》从《雷雨》那里借来了主脑,其人、其事、其思,都是《雷雨》的。

        先说其人。周公馆的男女主人公周朴园和繁漪,穿上张艺谋的黄金大袍,摇身一变,成了后唐五代的大王和王后;周萍,是周朴园和鲁侍萍的儿子,是繁漪的养子和恋人,在张艺谋的皇宫里,相应地成为太子元祥;周冲是周萍的弟弟,元杰自然是元祥的弟弟;羞事长的男仆鲁贵及其美丽的女儿四凤,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王的仆人蒋太医及其美丽的女儿蒋禅。将(黄金甲》与《雷雨)两剧中的主要人物一一对应之后,我们会发现(黄金甲》里多出一个三太子元成,其实他可以对应鲁大海,因为两人都是叛逆者。不仅人物照搬《雷雨》,很多台词也是照搬的,如:“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母亲不喝药你就一直这样跪着!”当然也有改动之处,如《雷雨》中的周冲是一个阳光男孩,而与之对应的杰王子却清醒得神经兮兮,聪明得糊里糊涂。遗憾的是,导演的这点创意不太容易被发现,原因很简单:周杰伦的歌迷有几人读过《雷雨)?

        次说其事。既然两剧的人物如此相似,两剧的故事就很难有质的区别了。《黄金甲》最扣人弦的无非是三件事:一是继母与养子那虽于人不齿却刻骨铭心的爱,二是长兄与妹妹那热情如火却是阴差阳错的爱,三是男主人对自己的妻与子之间乱伦之爱的深仇大恨。这两爱一恨既构成《黄金甲》的叙事框架、情节主线和戏剧矛盾,同时也构成人物性格发展和突变的主要心理动因和情感缘由。倘若没有了剧中主要人物的这两爱一恨,《黄金甲》满城的皑甲、满殿的菊花、漫天飞舞的弯刀和枪戟,铺天盖地的猛男和靓女,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可是,这两爱一恨是借来的。当然,《黄金甲》在借用《雷雨》之事的同时也作了一些修改,而这些修改多为败笔,比如:大王为娶梁王之女而残害王后及其全家已是令人生疑,小王子无端杀死长兄更是莫名其妙,父王鞭打幼子至死尚不肯住手更是匪宜所思。

        末说其思。《雷雨》所要表达的,是令人窒息的阴沉和郁热,是撕裂夜空的雷电和骤雨,是一个近乎无解的悖论:爱与恨缠绕交错的雷雨,在撕裂黑夜的同时也毁灭了爱着与恨着的人……凤儿和周冲触电身亡,周萍开枪自杀。青春的第二代全死于雷雨之中,只剩下悲痛欲绝的他们的父母。《黄金甲》有着大体相似的结局,元祥、元杰、元成还有蒋禅,青春的第二代全死了,只剩下他们绝望的父王。

        借《雷雨》的“人”和“事”,借《雷雨》的人物设置和故事框架,张艺谋是想表现他自己的“思”:权力、阴谋和贪欲。他以为将周公馆的故事搬到五代的皇宫,将曹禺的郁热和暴雨改为他的菊花和金甲,就能变《雷雨》的“思”为《黄金甲》的思。然而,他没能成功。

        张艺谋所心仪的黑泽明成功过。黑泽明的《乱》用了莎士比亚(李尔王)的人物和故事,但黑泽明烹调出来的不是英国的烤牛排而是日本的生鱼片,二者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黑泽明只是借用了莎翁的老瓶子,装的是他自己精心酿造的新酒。而张艺谋从曹禺那里借来的,既是瓶子也是酒,只是换了包装和商标。虽然张艺谋在出道之初就学会了黑泽明的大色块,为缝制黄金甲还花重金请来黑泽明的服装师;但是,张艺谋能借来黑泽明的大色块和服装师,却借不来黑泽明的点铁成金、夺胎换骨之术。

        《黄金甲》正在热映,一位影院的工作人员说:“《黄金甲》影片本身好不好其实跟我们影院关系并不大,从商业的角度来讲,只要能卖钱就是好片。”这是大实话。但是,“《黄金甲》影片本身好不好”跟张艺谋的关系就很大很大了,毕竟,张艺谋不是以“卖钱”为目的的。为打造自己的黄金甲,张艺谋费了不少的银子和心血。周杰伦唱道:“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泛黄的何止是笑容?人工打造的“金甲”终究经不住时间潮水的磨洗,终究会褪色甚至会锈蚀。多少年后,谁还会记得那些皑甲、

        菊花、弯刀、靓女?张艺谋为炫自家“金甲”而借他人“主脑”,那些近乎肠品的“金甲”,还有银幕上的金灿灿、黑压压、绿森森、白花花,终究是过眼云烟。“主脑”,方有其真实的生命和不死的灵魂。

        只是,那“主脑”是别人的。这是张艺谋的悲哀,也是当代中国电影的悲哀。

        (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