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乡村中的我,流淌着一些“野孩子”的血液,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后山的那一片又一片的橘树,那是我,终身的难忘,一生的陪伴。
孩子最大的满足莫过于可以整天地玩儿,在一些情急之下,可以以任何条件来与大人们“交易”可见,玩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像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实现了这个许多孩子夜不以寐的“梦想”每次在外面跑回来时,都会感觉饥渴难耐,而橘子,就是当时的济世良药,迫不及待地撕开那一层薄薄的外皮,一瓣一瓣的鲜黄的果肉呈现于眼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摘下一瓣,送入口中,清凉的橘汁立即溢满全口,丝滑柔嫩,解渴清饮!
有一次摔伤了,正捂着伤口吹气——这是从大人哪儿学来的,却总不见好,还隐隐有些发热,愈发疼痛,看见了一旁滚落的橘子,就有些犯傻,将橘子捏碎了,涂抹在伤口上,后来,哈哈,后来橘汁刺痛了伤口,疼得我哇哇大叫。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孩子的稚嫩迫使他所做的一切,让人觉得猝不及防,橘子汁那玩意儿能使气球毁灭,我,何苦去招惹他呢?
手臂上,有两处伤口,一处伤口是因橘子而起;另一处,也是因橘子而起。在外面瞎跑时,渴了的时候,又不想回家拿水,于是几个小孩便聚在一起悄悄咪咪的来到橘田里头,一手一个,整个田地都是我们吃的声音,殊不知,厄运已经降临,几个大人从田边走过,故意调侃我们说:“霍!这好!被我抓到了吧,等你外婆把你屁股打开花!”仍然不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吧唧,吧唧······”回家之后,外婆以一张阴沉的脸来迎接我。我倒也不知道这是大人告的状。于是,啪啪两下拍在身上这便是第一个伤口。第二天,仍然去田里“吧唧,吧唧”回来之后仍是“啪啪”。自此,再也不敢去田里摘(小孩子的事,能叫偷么?叫“摘”)橘子了。
长大后,坐在火箱里边吃橘子边回忆以前的“橘子囧事”还会不时地笑。还一边摇摇头对自己小时的稚嫩的无奈。
想着,便剥开了一个大而嫩的橘子,母亲制止了我:“长辈面前,应该将好的东西让给长辈”“嗷······好······好吧”于是缓缓地将橘子递给母亲,自己挑了个小的。正准备一下剥开四瓣的时候,母亲又制止了我:“橘子不当剥成这样,你看,衣服都被你撕坏了!”好吧,我只好规规矩矩地从底部剥上去,正当我准备将那碍事的橘筋时,但,我再一次的被母亲制止了:“那东西抗癌!撕他干什么?人家不痛啊!”唉,小时候吃橘子也没有这么多规矩啊!怎么啦?这世道变了吗?不,变得是时代。
捧起橘子,你是否想过橘子“三年成树,一年成果”的艰辛,皮肉之所以生得这样柔弱,是因为他已经被这样的恶劣折磨得只剩下软弱。
憧憬未来,不过是对过往的逃避,回忆过去,不过是对未来的退缩,我们总想将现在的自己变的完美,却不知,过去的自己还是千疮百孔,人生就像橘子,外表看起来十分软弱,内心亦是十分软弱。那正是他经历痛苦之后的模样。
山坡上,野花满地,小草丰茂。那些放了学的野孩子蹦蹦跳跳扔掉书包,嚼着草根子,哼着小曲儿做着游戏。钻到草地里打滚,粘回一身的草屑子;或是各挑一株自认为天下无敌的三叶草,做成鱼竿的样子互相斗着。乡间孩子和草总是那么快乐。
草天生一副调皮可爱的样子,爱在春天探头探脑,雨后伸个懒腰。而在城市里,他们的淘气被园丁修剪得整整齐齐。绿化带里的草一根根都中规中矩,没有谁敢把纤长的草穗子伸到路中央。要是他们绊住了来往匆匆的汽车,赔得起高额的维修金吗?!
小时候常常去公园。公园里的草向来是很乖的,不到时辰就裹在塑料膜里,绝不发芽;该绿的时候就绿得灿烂而纯粹。远远望去,一块块齐刷刷地绿着,风吹过也齐刷刷地做着广播体操。老师常说:“你们要向小草学习,学习他们的坚强!”我运气不好,从没遇见过小草顽强的瞬间,倒是学习他们如何整齐如何听话而不被老师批评才比较靠谱!现在公园也去少了,唯一能见的也只是路边可怜的绿化带里那些草,他们成了我生活中最奢侈的绿色。每次经过他们身边,他们齐刷刷地朝我行注目礼,风吹过又齐刷刷地鞠躬。
家楼下的那片草地算是比较活泼了。可能是花柳塘河太臭了吧,惹得过路人连尿都不敢撒河边。政府斥资在河道边种了大片大片的草,不过是一年到头匍匐在地的,很普通的草。它们不仅没被肮脏的河水熏蔫,倒是拼命争夺上方的空气,挤着压着往上长。估计谁也没料到,当年随便淘来几车草皮扔在城市的角落里,这些草为了使自己在这板砖围起来的小地方生存下去,只好互相推搡打架,完全没有了草在乡间的自由和欢乐。
体育课在操场上跑了个七八圈后,我们也会斗草玩。拔几根绿化带里的三叶草,一拉一勾,下课铃就响了。听到铃声丢下草奔回教室写作业,只剩下被分尸的草零散地躺在跑道上,被人踩来踩去。
我天天看着城市的草,他们却不能骄傲地回头看我。可怜的草啊,谁让你误入城市呢!
请张燕同学翻译一下古代的《上邪》吧!”林老师指了指我。我正确地翻译了一遍,当我坐下来时,我却意外地发现陈悦儿脸红了,在这七涂八抹的脸上,这一丝红晕是多么动人而自然的色彩。没想到她还会脸红。我兴奋地想着,这就表示她并不是那么坏。其实我就应该想到一个坏女孩不会有那么清澈而善良的眼睛。一个人什么都可以装出来,而只有那眼神是装不出的,尽管脸上像一幅劣质的“水粉画”也掩饰不住它的纯真。林老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后的日子也是像白开水一样的淡然无味,但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对陈悦儿的嘲笑声越来越少了,至少林老师提问她不会答得那么离谱了。直到有一天,她的表现让我们全班都震惊了。那天中午,也不知是哪位同学把一个月的生活费给弄丢了,哭得伤心极了。这时,陈悦儿丢给她一叠钞票,“我有的是钱,买个清静好不好。那个同学不肯接受。她便甩下了钱,“你还罗嗦,给你就拿着嘛!”、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留下我们这些惊得张大了嘴的呆子。好半晌,我们才把口合拢,这不是我们印象中的陈悦儿,也许是我们看错了吧!我们又不约而同地摸了摸眼镜。没错,是她。于是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林老师。她托着腮想了想,说:“好吧!你们先走。
两个月,我一定要造就一个新的陈悦儿,记住,一有情况就报告我。”“好。”我们异口同声。于是我就有了第一个不平静的夜,而梦里全是陈悦儿的那双清澈的眼睛。这几天来,林老师采取接近陈悦儿的方法,但是却收效不大,因为陈悦儿独处惯了,不喜欢别人打扰她,也高傲惯了,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即使是善意的。但不容置疑的是,陈悦儿的妆化得越来越淡,衣服的颜色也越来越浅,而鞋子的跟也越来越矮,脸上的线条也有了一线青春气息。林老师不会满意这样的效果,所以她失踪了几天。今天,她突然红光满面地回来了,肯定是收获不小。我们还期待着一个崭新的陈悦儿的诞生呢!林老师采取行动了,她举行了一个名为“秘密”的班会。她走上台来说道:“我知道挖掘一个人的秘密是不太对的,但是它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我也不惜犯一回错。”说着便意味深长地望了陈悦儿一眼,陈悦儿被看得发毛,眼里充满了恐惧,仿佛在说:“该不是被她抓住什么把柄吧?”林老师开口说了:“宁苦儿是一个从小没有爹娘的孩子,她的爸爸妈妈在离婚后,把她丢给了外婆,外婆就按祖上的姓给她取了‘宁苦儿’这个名字,苦儿的童年记忆就是那张破旧的书桌,那道高高的门槛,一张张鄙夷的脸和一声声‘野孩子’的称呼……
小华是一个从大都市里来的奶油小生,他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身上有一股怪怪的奶腥味,抱着一本历史书,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整日里就是学习。偶尔一次,他要去乡下王老师家上一个星期的补习班。
在乡下孩子的眼中,他的登山包,电动手表,太阳帽并不是多么耀眼,反而一个个小孩子都背着自己做的书包,他们好像觉得很自在。小华在路上用一种忌妒的语气嘀咕着:
“老土、俗套、恶心!”进张老师家门,张老师的身份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老多,本来一个桃李满天下,众人敬仰的教师突然变成了一个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
这张老师,正在帮他的儿子小明做一个像竹筒枪的东西,这小明没有看中小华手上从大都市里带来的高级玩具,而只要张老师手上的东西,小华不明白他的意思,这玩具难道真比不上这些破玩意儿吗?小明指着这筒枪说:“你不会明白的,这些东西用于野孩子的野生活中。”小华不解地反问道:“孩子就是孩子,干吗要加一个‘野’字。”小明说:“就说你吧,只能用一个‘乖’来形容,
‘野’你不配!”小华似乎与小明较起劲来:“谁说的,我也要当一回野孩子,也要过一把野生活!”
小华这下被惹火了,硬是要当一回野孩子,虽然他一直瞧不起这乡村里的一切,但还是死要面子,为了这,小华撅着嘴脱下了他的名牌衣服,换上了一件大人穿的已有好几个补丁的衣服,和裤管拖着地的裤子,穿起来还真不舒服,汗湿味盖住了他的奶腥味,乍一看,一个活脱脱的农家子弟,再抛下那些高级玩具,配上弹弓和竹筒枪,这不就是个野孩子吗?
在这地方没有多少人想要拥有什么东西,只要快乐,小华看小明一点一点地往一棵长满桑果的树上爬,小明顺手就摘了几个桑果往嘴里一扔,小明在上面是轻松自在,而下面的小华却被吓得心惊肉跳,小华胆怯地叫着:“这东西能吃吗?”小明笑着说:“当然了,而且味道不错。”一向爱尝新鲜的小华再也忍不住了,壮壮胆,向小明要了一个,慢慢地往嘴里一塞,闭上眼睛,可这似乎显得不必要,小华一下子竖起大拇指:“这东西真酸真甜,再给我来几个。”这下小华对农村总算有点好感,特别是桑果,为了吃上这最新鲜的桑果,小华也要学爬树,看小明一两下就在树上荡秋千,心里头还真是羡慕,于是也决心学爬树,这一来是吃到了桑果.不过嘴也吃成紫色的了。
小华渐渐对农村有了好感,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也逐渐地变成了个野孩子,去过那些无忧无虑的野生活。
野孩子
【录音】他让掩偷小卖店的东西,掩们不偷,就给掩们烫烟把儿,肚子上还有一个。脖子后面还有两个。
记者:你偷过没有?
答:我没偷过。这个在外流浪两年之久绰号叫“马蛋”的孩子身上,留下了7个香烟烫过的疤痕。10岁的孩子过早地成熟了,而他的渴望不过是普通孩子天天过的日子:
【录音】怨有一个温暖的家。
记者:你知道什么是沮暖的家吗?
答:家里有爸爸妈妈,还可以在家里吃热乎饭。在家里睡好觉,还可以止学,这就叫温暖的家。
他还告诉记者,他的理想是当个警察:
记者:你怎么想要当髻察?
答:因为警察会抓坏人……
这些还没有辨别能力的孩子,至今对未来还有着五彩斑斓的幻想。这些令人扼腕痛惜的孩子们,却不知道,他们正在踏上的是一条充满险恶和沟壑的绝路。这位来自东北佳木斯的“小东北咐反是健谈,他的梦想是长大挣点钱回家看爷爷:
【录音】记者问:为什么在青岛就挺喜欢青岛的?
答:因为有海,可以玩。
问:那你不上学?
答:早就不上了,家里没有钱,我爸爸把钱都输光了。
问:那你不怨他吗?
答:不怒。我怨我爷爷。
问:你出来这么长时问,你爷爷一定很想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
答;不知道。我不好意思回去,也不敢回去。怕我爸爸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爷爷死了还是活着。
问:衣服是哪儿来的?
答:全靠偷(钱)买来的,要不然怎么戴这玩意儿?(指手铐)
问:偷过多少次?
答:偷过十多次。
问:钱称哪去了?
答:娜花了。
问:都偷了多少钱?
答:偷少的五六+(元),最多的一次偷了五六千块钱。
向:不学习你长大能干什么?
答:我也不知道,长大再说长大的吧。反正我怒过,找个活儿干干,挣点钱回家看看。小时候不敢回去,怕我爸爸打我,一大了我爸爸鱿不好意思打我了。
在13名野孩子当中,还有一些身处优越家庭,而由于种种原因,也离家出走,混迹于流浪儿当中的孩子。某市广播电视局局长的16岁的独生子宁愿在外捡破烂为生,也不愿回到他那家居百多平米房子有粉优越生活条件的家。他离家出走的理由很简单:不愿上学,想到外面混出个样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