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座高山,为我撑起一片蓝天;他是涛涛的江水,忙碌辛苦奔流不息;他是一位农民,不善言语时常严厉,然而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是多么的幼稚和愚蠢。
田地又需要耕种了,我跟着爸爸到了田间,爸爸刚拿锄头就说:“邱薛雅,快过来看,等会你可是要帮我的,学着点。”我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心想:好不容易到了周日,我想玩,真烦人,转头就跑,完全不想学,四下去闲逛,等待爸爸劳动完回家。
“终于回家了,可以看电视了!”我高兴地蹦到沙发上,老爸一拐一拐的走进来,撑着腰,眉头紧皱,使劲咬牙,妈妈扶着爸爸躺了下来,妈妈掀起爸爸的衣服,背上和脸上的肤色真的是大相径庭,脸上皱纹几条,汗渍渍的,油腻极了。头上清晰可见的白发乱长,手上老茧层层,全是打理果树被划的伤口,那一条条疤痕,仍在流血,脚指甲又厚又呈灰色,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他的脚仍有冰痕裂口……
再看背上,远远超越了这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块大淤青,无数的划痕犬牙交错,就像是背了一背染上鲜血的柴禾……刺目惊心!老妈倍感心疼,赶紧给老爸上药,只见一颗颗的血珠子渗在脊背上,红得像鲜血流动一般,爸爸一声一声的痛鸣,传入我的耳朵,看见爸爸嘴巴一“咝”一“咝”地抽动,皱着眉头紧闭眼睛,就像鞭子甩在我心上一样,“唉,喊你感冒了就不要去打药,背泥巴了,你就是不听,看嘛,背都磨烂了,一身的红印子,像挨打了一样……”妈妈絮絮叨叨地埋怨道。“不去咋整嘛,果树该打药水了,不打挂果不理想,泥巴不背起走,下面那块地土层太薄,果树营养又不够,两个孩子上学哪里都要花钱,地还没挖完……”我再也忍不住了,回想起刚才,当我开心地飞奔在田间,雀跃着闪过爸爸身边时,爸爸正滚落着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忍着病痛挖地,背泥巴,汗水流进了眼里,脚浸在汗水里,我突然觉得我好自私愚蠢,一点儿忙不帮,还认为自己周末该休息,要不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爸爸何苦这么辛苦,这么劳累,连生病了都不愿意休息?心里的水堤溃坝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第一次觉得我为什么是这样的人?我多么自私,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愧疚和自责。
再看看爸爸满背的伤痕,我突然发现了爸爸对我的爱,和对家的付出,原来父爱是无言的血痕。
(例如《野草》中的《希望》是他对于青年的消沉与颓废的感叹诗,这首散文诗浮现着悲凉忧郁的痕影,然而也闪烁着热望新生的豪情。同书中的《过客》、《死火”、“淡淡的血痕中”等篇也是如此。)
在这样灼热的爱世精神之下,哪里容得了虚无主义或悲观主义,更哪里容得了什么“内倾的个人主义”?历史证明只有那些“置身事外,不辨是非……或者坐在没落的营盘里”的灰色一群,才看不到历史的光明前程,才会扮演没落的悲剧中的丑角。这种不辨是非与自甘没落的颓风固然不能阻住历史的前进,然而它吹扫正在仿徨中的群众,确能散布若干毒害,模糊人们对于革命真理的认识,摇动大众打击革命敌人的雄心。鲁迅的批判现实主义的基本任务之一,就是要向大众指点现实世界的是是非非,就是要坚决打破“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的混沌主义。
当一些“文坛英雄”在那里混淆是非、骂倒一切的时候,鲁迅发出了坚强的抗议:增加混乱的倒是有些悲观论者,不施考察,不加批评,但用“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的论调,将一切作者,低为“一丘之貉”。这样子,扰乱是永远不会收场的。然而世间却并不都是这样,一定会有明明白申的是非之别(《准风月谈•“中国文坛的悲观”》)有了分明的是非,才会有热烈的爱憎,“遇见所是和所爱的,就拥抱,遇见所非和所憎的,就反拨。”(《且介亭杂文二集•再论“文人相)这正是一切头脑清醒者处世接物与知人论事的正确态度。为正义而战的猛士,和自命为公正的和事老是截然不同的,他“只是唱着所是,颂着所爱,而不管所非和所憎;他得象热烈地主张着所是一样,热烈地攻击着所非,象热烈地拥抱着所爱一样,更热烈地拥抱着所憎一一恰如赫尔库来斯的紧抱了巨人安太乌斯一样,因为要折断他的筋骨。”侗上)至于超然于是非之外的“和事老”与“公正君子”,分明是在淆乱是非,是其非,而非其是。
因为人“不是上帝,那里能够超然世外,真一『公正的批评。人自以为‘公平,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醉意了。”(华盖集.并非闲话仁二〕》)是的,除了病狂而外,唯有醉汉是超然于是非之外的,然而可惜他的理性已做了酒精的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