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一一南朝·西洲曲
在我的家乡,荷花从来是少见的物事。年幼时妈妈读“荷塘月色”给我听,那音律真是美,尤其记得一句“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而我因从不曾看到过荷花,就自以为荷花是一种花瓣肥厚,晶莹剔透的花朵。如果被人问起最喜欢什么花,我便脱口答出“荷花。”
等真正见到荷花,才发现原来荷花也只是极平常的花,花瓣是薄薄的,触感如一张棉纸,上面鼓突着丝丝筋脉。颜色大多是浅浅的粉红,也有纯白的和深红色的,被层层碧叶托举上水面,如有微风拂过,松散的花瓣便迎风摇落。有些初开的花,还未完全展开,半含羞地露出花心里一点嫩嫩的黄绿色。近荷塘的地方总有股清气,其间混着淡淡的甜味,我凑过去闻荷花与荷叶,又好像都是没什么味道的。
初三毕业那年暑假,我到成都看荷花,刚好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荷叶上,“骤雨打新荷”,声音是很好听。走在前面的是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藕粉的小纱裙子,靛蓝布衣裳,手里拿了一朵碗大的深红荷花,笑得可爱。回去的时候找人买了一枝未开的荷、一枝青青的莲蓬,路过一位银发老人笑说那莲蓬太老了,果然只剥开几颗莲子。味道也并不甜,只是咬起来脆生生的。花则插在玻璃瓶里,灌上清水,过了几天花苞没有绽开,反倒渐渐地枯萎了。走的时候没能等到花开,只好把它丢进垃圾桶。
而最近一次看荷花,是在重庆的大足区。七月盛夏里,山城的阳光有着刺眼的灼热,蝉鸣声声,越发衬得荷塘里寂静。塘边有卖西瓜的男人,赤裸着上身,摇一把大蒲扇,热情地招呼我们吃瓜。一个瓜剖开,各人取一块儿,就蹲在地上啃起来,淡红的汁一滴滴落到地上。其实瓜并不甜,但是冰冰凉凉的很是消暑一一卖瓜人把瓜都湃在深井里,井水把瓜浸得透心凉。吃完瓜,还可掬一捧清冽井水擦擦脸。
走上塘埂,旁边支出许多莲蓬,同行的哥哥掰下一个递给我,里面的莲子还未完全成熟,呈椭圆形,剥开一层黄绿的皮,便是嫩白的莲子。试探着咬掉一半,立刻折服于这口带着水汽的甘甜,再低头看,未熟的莲子肉质竟是透明的,苦涩的莲心也没有生出,像是在黄绿的皮里漾着半颗清水。猛然便想起了“莲子清如水”这句诗来,虽然本意并非如此,却恰合了眼前这景这情,也算有些意思。
整整一个下午,同去的人都在赏荷花,独我在田埂上来回跑着寻找老嫩合适的莲蓬,逍遥自在地嚼着甜莲子,细嗅迎面吹来的熏风。真是的,只要一走近荷塘,必然有一股淡香,很好闻,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是爱莲先生周敦颐的名句,今人提到和荷花荷叶,也必然称赞它是多么的清净高雅,而我只想把荷的静美,荷的芬芳作为一种小小的美好,一种喜悦珍重的心情。
这样,就很好。
“城府”两字,指城池和府库。旧时城池是设防戒备之地,府库是储存兵器之所。由此引申,“胸有城府”便是心机很深,难于揣度的意思。例如《晋书•愍帝〔愍mǐn〕纪论》说晋愍帝“性深阻若有城府”。这就叫“胸有城府”。
反之,心怀坦白,无所隐藏,就叫“胸无城府”。语出《宋史•傅尧俞传》傅尧俞,字钦之,北宋时人,历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任谏官多年,经常向皇帝当面提出意见,当时人们以“清、直、勇”三字来赞扬他。例如司马光说:“清直勇三德,人所难兼,我于钦之畏也。”邵雍说:“钦之淸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能温,是为难尔。”《宋史》对傅尧俞的评语,就有这样的几句:“尧俞厚 重言寡,遇人不设城府,人自不忍欺。”所谓“不设城府”,后来就演化为成语“胸无城府”。
另一句与“胸无城府”意义相似的成语,叫做“胸无宿食”。语本南朝宋列义庆《世说新语•赏誉》:“庾赤玉(庾统)胸中无宿物。”——胸中不留过夜的东西。比喻心地坦率,没有成见,有什么事就立刻痛快说出。
清蒲松龄《聊斋志异•狐梦》:“毕(毕怡庵)为人坦直,胸无宿物。”
我站在这座城池下。
黄昏刚过,留给天空。
大片的灰色,
此时,一只雁子掠过头顶。
阴影慢慢向我袭来。
呼呼作响的风声。
暮色来势汹汹;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眼眸;
与千年前的某位古人。
目光不谋而合,鼻翼间的呼吸。
有着霜的微凉;
站在这座城池下;
阴影中的我,在别人的。
眼中,也是如此的;
不动声色。
多年之后,
遥望这座城池,
灰色的雾霭,模糊了。
我的妆容,他们不知道。
我要攒足多少勇气,
才能在与这座城市。
擦肩而过的时候,
封锁住所有的。
感情出口,
如同,这么多年以来。
他们不知道。
除了你的微笑。
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