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伸着懒腰,张开惺忪睡眼,诞生于雪落的季。我抬头,捧着一粒雪花,送别秋天,用入绪的叶子做温馨的底稿。用一首深情款款的黄色覆盖容颜,打点好昨天臃肿,将自己精心打扮,修身修涵。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庭前花曾开的路上,一湖清水做镜。照见岁月昨日的枯荣,路过一知己,意味幽深地望着我的脸。我摸了摸两腮,老了吗?
冬敦厚浅笑。原来秋高气爽的脸上早已经涂满了沧桑。哪一个不是经霜的茄子,外面覆了雪的馨香。本以为温柔笑一笑,可以和时间老人尽释前嫌。却发现时间回眸一笑,你!你啊,不是老,就是太多心了。
心陡然一震,是否岁月也多心,多意。秋天是有情的,才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冬天的门口锣鼓喧天地庆祝喜获麟儿的兴奋。秋的深情,像极了一个被命运浸泡的男人,或者一个持重的裹着三寸金莲的老太太,手掌上缠绕着着一把小剪子,遒劲的中国龙,贴在冬的门户,雪花做龙鳞,一朵一朵云托起中国巨龙。
原以为要枕着冬天入梦,却在秋天的怀里睡了一觉。像极了一个老流氓,灌醉了秋,将她搂在怀里,睡好久,一觉醒来,愧疚地留下一滴眼泪,流落在秋的脸上,一嘟噜一嘟噜秋香色在她的怀中起伏。
明明 留言给秋天,不想给冬做个水晶宫,白鸟在天,龙凤呈祥,冬天用力一踹,生了内敛的静。
是我撩拨了秋天,让她涨红了脸,羞却地躲在冬的帘笼后面,弹着雪琵琶,等风过门后逃进冬,如一朵金莲。那金莲盛开,发簪脱落。我拾起来,一片银杏叶,又一片银杏叶,赶跑了风,捻着一丝留恋。雪花扭着细腰,款款做了堂主,立在冬的门厅上,审视着偌大的家业,摆弄着宝钗扑蝶的团扇,抚摸果之仓。莲足细巧,走慢了些,妆成阶前的嘻嘻索索。被冬捡起揣在怀里,四顾无人,雪四外瞄了瞄,悄然插在耳边,觉得不好意思。闲在嘴角的笑提醒了他,背着手,踱步,扇坠在嘴角流动俏皮。
秋,安稳地在花园一角寻一轩坐下,望着雾色苍茫的天地,龙蛇金乌。秋拢拢头发,只留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别在头顶上的簪子,飞进屋,变成了茶瓶上一支凤凰花。冬的店铺,清仓出售金丝银线,说好了,打今个起,这个冬天,改行开始卖萌。
冬天,依然捋着秋天的胡须。老奶奶铰着鞋样子。太阳下认针,划划头顶。老虎头,绣在鞋子上,冬天再也不是胆小鬼,他用一朵美丽善良打跑了年。在冬的街道上,秋天还在摔了一跤的路上铺展幸福,一路小跑。
何如红泥小火,饮一杯晚来天雪?枕着冬天,等春雨入梦。
作者简介
黄清华,1972年出生,内蒙古人,自由职业者,喜欢《红楼梦》,喜欢田野山林,希望用文字诠释自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