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点缀着智慧之花的芳草地,曾几何时已魂牵梦绕于我,而今它悄然沓至我的生活,自己却显得那么麻木,时间的疾逝并不能抽动我,甚而全无感知,每当梦醒于苟且虚度的光阴中,我总痛楚地责问自己,“懦弱,窝囊,这就是你吗?”“不!这不会是我,我永远拒绝可怜与可悲,宁愿把自己欺狂,而不会默认自己是一个弱者。”这样一种与生俱来的品质—好强,不甘人后,终于把我从梦中拽了回来,我发誓要找到原来的我,自我意识中一个贪于求知,不断进取,敢受挫折与压力的形象。
回首刚涉过的足迹,阵阵欣喜油然生于心头,因为经过痛苦的煎熬我终于走出了心灵的沼泽,获得了新生的希望,我更相信有一天自己会采撷到智慧之花。鲁迅说过,真正的勇者是敢于自剖的。现在我权以“勇者”自诩来叙那段短暂却促人反省的思想情感历程。
刚进校,在我印象中,那时自己只是一个颓废的影子。他憔悴的面容上有一份掩饰不住的无奈与伤感,但内心深处些许还留有半点残存的自信,毕竟曾经的辉埠可作为他能力的明证。随着时光的流逝,生活在新集体中的他慢慢淡漠了那伤感,然而换来了另一副自恃清高的身架,或许过多沉缅于历史之故,幸存仅有的一点自信在他心中又膨胀成了一种自傲,一种超凡的优越感,这也弄得他近乎飘飘然。正是在这自欺欺人的日子里,他学习松驰了,成绩也每况愈下,滋生的惰性把他从云里雾里拉下了自悲的深渊,顿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加之一个内向的性格,更使他感到莫名的苦恼,性情也因而极不稳定,兴奋时犹火山爆发,消沉如冰雪将至。他曾给一位朋友写道:“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我的学业,急剧滑坡,已把我带到了悬崖边。灵魂似在飘忽,我惧怕,我却茫然无措,或许哪一天它真的会飞升。”这就是我当初矛盾的心态,自傲得不可一切,自悲得不能自己。
我很庆幸的是,跌跌撞撞后的痛苦带给了我更多的理性思索和一点成熟,我最终勇敢地正视着现实中的我。确实,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我相信我已摒弃了那份无端的傲气,选择了宁折勿曲的傲骨之气,恰如挚友说的“猛回头吧!有广裹之野正待你拓荒”,我已没有迟疑之机了,“过去属于死神,未来才属于你自己:”沉w过去等于接受死亡,只有把握今天才能创造属于你的未来。
苦难可明智,我相信的,因为现在我已找到了我的方向,我的勇气,我的力量。
有时候,沼泽的草墩下面可以见到一个小洞。如果把香烟的烟雾多喷进去一些,草墩的另一个洞里往往会爬出一条毒蛇龙纹蝗来。出太阳的日子,它常爬到草墩上面,盘在那儿,一连几个钟头作它喜爱的日光浴。农民们在沼泽里干活大都是打赤脚的,因此被毒蛇咬伤的事,每个村子里都屡有发生。牲口也遭蛇咬。为此,农民们一遇上蛇,便非把它打死不可。大家都打蛇,其中糊涂人一边打一边挖苦:“活该!活该!”打后,往往就朝路上一丢。明理人动作迅速,咬紧牙关不做声,一定会埋好它,认为苍蝇蚊子会把蛇毒传给人或是牲口。
有一回,我在沼W.上遇到一男一女,男的扛着大镰刀,女的带着耙子。男的同我搭汕,女的走到那块草地上去,一会儿从那儿向我们喊道:“我看到有三条蛇。”
男人折了根木棒,走到妻子那儿,在草丛中鼓捣了一阵:“我按住一条大的啦。”
他用棒头打了几下,然后不慌不忙拿起斧子,仿佛已做过上百次一样,砍下一个草墩,把蛇扔到那儿,再用草墩盖上。做完以后,他有些快快地说:
“我生平头一回打死一条蛇。”
我好不奇怪,他打龙纹蛙时显得那么不慌不忙,十分内行,真叫人难以相信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看来,他是个聪明的庄稼那儿,一看,它又躺在原来的位置上哩。它又抬起头,我走开了。整整一个星期,我一走近,它就抬起头。您明白了吗?”
我猜到了。
“您以为它认出您了?”
“正是这样,认出来了。您再听下去吧。我同一个老乡从乡执委会回来,他到树林里去找母牛。我们走过那个灌木丛。老乡直钻进灌木丛里去,他还是打的赤脚。我说:‘你绕过去哟,那儿有蛇。’‘你怎么能知道?’‘看吧。’果然有一条蛇。那老乡有点笨,被我吓着了,慌了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全讲给他听了,他却回答说:‘那你为什么不打死它?’我对老乡说:‘羊倒是常常这样,一头怎么做,另一头也照着做。这条蛇是我认得的,所以没有打。’老乡听了笑起来。他没有闲工夫,笑了笑,又到树林里找母牛去了。第二天我看了看灌木丛下面,我那条蛇没有了,草墩上空空如也。”
我以为尼古拉·瓦西里奇故事讲完了,就抢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我喜欢您的故事,真真实实的:一个星期时间里,蛇能够把您认出来,不想又来了一个糊里糊涂、闹嚷嚷的人,它就走了。”
“等等,我还没有讲完哩,”尼古拉·瓦里奇说道。“那老乡走了以后,我揣摩:‘那条蛇是不可能离开自己地方很远的,它一定还在附近什么地方。’我绕着灌木丛走了一圈,果然,它躺在另一边。它抬起头,认出了我。这一天,我从乡执委会同一帮人出来。天下过小雨,长出了蘑菇。有一个小伙子发现了蘑菇,说:‘瞧一个红头蘑菇,让我去采来。’‘等等,’我说,‘那儿有蛇。’‘你怎么知道?’他笑起来,要爬进去。我拽住他的袖子,还指给他看。这时候大伙儿都觉得奇怪,我解释了一番,一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