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惠远古城了,然而我很难说出对这座古城,准确的说是新城那种纠结的感情。人们会告诉你,这里曾经是伊犁将军的驻地,在长达150年的时间里,它是新疆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是新疆曾经的“首府”。
没错,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清政府在伊犁设立了“总统伊犁等处将军”,作为清廷派驻新疆的最高军政长官,统辖天山南北各路驻防官兵及归附清朝的中亚哈萨克、布鲁特等部,兼管行政事务。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第一任伊犁将军明瑞在伊犁河北岸筑城,乾隆皇帝亲自赐名曰“惠远”,取大清皇帝恩德惠及远方之意。
到了1765年,惠远城已经初具规模。城池以钟鼓楼为中心,四条大街通向东西南北四大城门。城内建有万寿宫、钟鼓楼、将军府、大臣衙署、学堂、庙宇等各种用途的房屋9000多间。从1762年到1912年,先后有51人、57人次担任过伊犁将军,其统辖地域一度达220万平方公里。
作为“首善之区”,惠远城当年百货云屯,政令所出,是何等的风光。而今,在伊犁河北岸,昔日的大城仅剩残墙断壁,日落时分,烟尘四起。“银台金阙如梦中”,“牧羊之子来攀登”。然而,很少有人看到这一幕。
游客们从南疆赶来,从北疆赶来,从国内赶来,也从国外赶来。但他们是冲着旧城北15里处的惠远新城去的。那里有气派的城门,巍峨的钟鼓楼,庄严的将军府,以及轻便的哈迪克。他们在城中漫步,试图分辨出林则徐、洪亮吉、祁韵士、邓廷桢、徐松们落脚的地方、工作的地方、喝茶的地方,或者不如说,供他们浇心中块垒的地方。结果是,他们只看到了惠远新城,却忽略了旧城。
我们是在一个灰蒙蒙的上午去拜访惠远旧城的。说来也奇,司机信心满满地开着车,却迷了路。他说:“好几年没去过了。”我们停车,问路边一位正在翻土的维吾尔族老人。老人有一部白胡子,漂亮极了。他不懂汉语,把“老城”两个字嘀咕了一遍,一脸迷茫。
“老城村,老城村怎么走?”司机换了个说法。
“老城村?”老人还是一脸迷茫。
我们放弃了,准备掉头。老人忽然醒悟:“惠远老城吗?”
见我们点头,他高兴地说:“往回走,再往东!”
说实在的,惠远老城保存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我以为它只剩一两截断墙,事实上北城墙几乎完好无损,东城墙也断断续续绵延好长,老东门的土墙墩还在,一段护城河被开发成了鱼塘。城内城外都是绿油油的庄稼。从这些残山剩水里,依稀可见当年惠远城的睥睨姿态。
爬上城头,宽阔的伊犁河就在不远处缓缓流淌,河两岸是次生林,弥漫着微茫的烟,风迎面而来,吹得城头枯草嗖嗖响。史料记载,当年俄国的火轮船可以直接从萨玛里(今哈萨克斯坦播菲洛夫)溯伊犁河运抵惠远城,英国的锯条、玻璃刀、条绒等货物也都能买到。城内字号店铺,鳞次栉比。城南有望江楼,红栏碧瓦,常有达官贵人及文人墨客登临,最是繁华。河对岸是锡伯营驻地,有码头,锡伯士兵在城里买了包子、馒头,回到兵营还是热的。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当地人对南城墙还有记忆。
这才是1762年——1884年伊犁将军的治所,林则徐、洪亮吉、祁韵士、邓廷桢、徐松们到过的正是这里。这里曾经有过精美的园林,如锡云亭家的芍药园;有过干净的街巷,“日日冲泥扫落苔,一条春巷八门开”;有过发达的畜牧业,“谁夸明驼天半回,传呼布鲁特人来,牛羊十万鞭驱至,三日城西路不开”;有过灯红酒绿的市井生活,“踏月吟鞋凉似水,遏云歌板沸如潮。楼前夜市张灯灿,马上蛮儿傅粉娇”。
鸦片战争失败后,中国进入多事之秋,作为边陲重镇,惠远自然也如此。同治五年正月二十二日(1866年3月8日),惠远城被维吾尔族农民起义军攻陷,城内建筑物遭到严重损毁。同治十年五月三十日(1871。6。30),沙俄侵略军借口“代收代守”,完全占领伊犁九城。当年,沙俄侵略军将惠远城房屋木料全部拆除,运至宁远城修建住宅。惠远旧城彻底结束了它的荣光岁月。此后,城垣逐年被伊犁河水淹没。
岁月缓缓流淌,旧城小巷空荡荡,春风暖,重走小巷,思绪万方情缘。
小巷几许,收尽春光。梧桐巷里锁清风,拾落叶,寻芬芳。倚着旧时光重游小巷,巷子墙角新添几许浅草,年过几百的梧桐老树依旧载风乘雨。壮实树杆留下青青苔痕,树洞中曾有嬉闹声响,树洞前祭台下层层烟灰,香火燃尽的余烟还在鼻尖萦绕。落叶纷纷带我走下阶梯,扶着青苔斑驳的围墙,又仿佛听到童心未泯的我们在梯上追跑的脚步声,树上摇枝的喊叫。
拐过路口,一抹阳光照射着老旧的招牌,一幅画面浮现眼前。老板的叫卖声,穿梭在小巷敲糖唤孩的老人,我们在石板路上跑,再用石子在店前地上作画,又把过往人客留住,定要讨个夸赞,几时又被店铺老板驱赶,却一笑而跑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躲藏。暖阳下,小巷中骑过多少车,行过多少往人,过往云烟,在巷中散去,而我却在这里慢慢长大。
仰首蓝天在低矮的墙上坐着,又忆想起童年那些事,烦了,渴了,便在巷子里寻井,用井绳拽起竹桶,向井中抛去。溅起道道波浪,惊跑了井中的鱼儿,打乱了树影,便欢笑拍手,微抿一口井水,清凉与甜蜜在舌喉间流淌,冲走烦心与饥渴。这时便瞅着井中,望着鱼儿闲游。一股清香飘来,暂停了我们对井中的好奇,寻去的是一树槐花,槐树下有孩童在捉迷藏、玩纸飞机、跳"房子"……旧年时光又时常不是如此。
近其黄昏,袅袅炊烟腾空。行人都皆归家,树间春虫叫,莺鸟归巢,不肯回家的是我们这些顽童,坐在树杈上望着过路的行人谈笑,饭菜香飘然了整条小巷,把花香春意浸满人间烟火的味道。夕阳渐渐没过房顶,我们穿过房屋店铺,要看最后一抹晚霞。
夕阳归去西山,暮已悄然到,家家灯火照小巷。春宵一刻过,我们该回家,穿过灯影小路,一路的不舍。饭店铺门前留有一盏红艳的灯笼,里面飘来的是香气扑鼻的味道,引着过路的人们前去。有时我们馋了,便端着饭碗在饭店门前坐着,好心的老板总会给一点我们吃,现在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味道。吃完了饭,我们便急急忙忙抬着自己的凳子去占位子,在那棵大树下坐着,等待放电影的老人。广播响起时,这棵大树下早已坐满了小孩,大人们只能站着,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痴迷的望着电影,而小孩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夜深了,人们便各自抬着凳子,牵着小孩回家 ,寂静笼罩着整条小巷。
而如今,小巷老了,小巷空,它变成了一条弯弯的扁担,挑着游子的思念。
寻•寂
【一】
旧城旧人。
这座城,变得越来越旧了。废弃的工厂颓坐在城市的角落里沉睡着,枯荷试图挽留住河面夏日的涟漪,公园里破损的石椅等待着最后一抹夕阳消褪,旧巷里蹲坐的石狮,被岁月打磨得模糊了面容……
和这座城的相遇,自出生开始。
这里是我的起点,我希望,也会作为我的终点。
我没有离开过它几次,每次到别处去,稍一久,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回来。第二天就会坐返程车,一路颠簸,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等到从车上下来,双脚着了地,才会有心安的感觉。
也许是这座小小的旧城中包纳了太多我无法舍弃的人和事,才有了心中与它相连的庞大根系。
这座城里的人,我只认识少数,极少数;而那些认识的人中,陪我走过一段岁月的,更少。
那些陪过我或陪着我的人,很久前,就有一句话想说------谢谢,遇见你们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是……自从你们的出现,我竟淡忘了,过去一直陪伴我的旧人——寂。
【二】
寂。
它叫做寂。它是我的一部分。我深,因为它的潜藏。
它已经陪伴我走过生命中的十多个年岁。自从你们来到我身边,它便默默地离开了。它没有正式和我道别。它在世间游走,到我想起时,已不知它在世上哪个地方了……
我淡忘了,连曾经最熟悉的它的背影,也淡忘了……
我本以为,无所谓。我的身边,有了你们,我不再需要它。
可。
我想它。
不可名状。
不能形容。
【三】
风里的人。
小的时候,你坐在教室的中央,默默地看着周围那些嬉闹的孩子们,脸上有红亮亮的光。你只是笑,看着他们,笑。
你站在放学后的走廊,以等待的姿势在门口站着,太阳光渐渐离散在斑驳的砖墙上。听到“哒哒”的脚步声就微笑着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刚收拾好书包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小女孩,替她理好额前的发,然后牵起她的手,一起回家。
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你的眉梢眼角,你看着她拉着另一个女孩跑到雪地上,笑啊,跳啊。那晚,你在余晖中看了又看空荡荡的校园,手中拿了两个一样款式不同花色的书包,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了初中,你爱买有口袋的外套,把双手都放在口袋里,很暖,很安全。那时的你,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你的同学拍拍你的肩,说:“一起回家吧?”你会在迟疑后,拒绝。只那么一次,再也没有人对你说:“一起回家吧!” 她不知道,当时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可能……你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
那么多年,你行走在风里的样子,她还记得很清楚。
你在夏天,没有上衣口袋保护的夏天,紧握着双手,贴在身边,不自在的样子,在等待吧?
八月份的天气,街边小摊向外溢散着啤酒和烧烤的味道。你不喜欢啤酒的,她记着。然而,你走到摊前,向忙得满头大汗的老板娘要了一罐啤酒。你独自在夏日的夜中漫走,走那些每天走很多遍的烂熟的路,走到学校门前的一个小区,你走了进去,熟练地左拐,上楼梯,直达天台。
你摇摇晃晃将自己放在天台的高墙上,脚底下是夏日温热的气息。将裤子口袋里的随身听掏出来,把耳机带上,在日落沙发乐园的《you are not alone》上定格,按了播放键,单曲循环。
你将啤酒罐使劲晃了晃,拉开后“砰”地洒了一手,你凑上嘴去,将啤酒白色的泡沫喝干净,舔了舔嘴角,满意地笑起来。
那剩余的淡黄色的液体,你将它搁置在天台的一角,看它被月光贪婪地吮吸着。
突然,有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起你的发丝,掠过你的耳垂,但没有在你的脸上留下吻痕。
你听着歌里唱“you are not alone”。
你不是孤独的。
“我不是孤独的”。你的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流光,“我知道你在啊,我一直有你陪着,所以,一点也不感到孤独,寂。”
我记得,你来以后,多年来吹在耳边的风声,就那么消失了……
【四】
校服
从小学起,学校里统一分发校服,并且要求天天穿,那时不觉什么,反而很喜欢自己穿校服的样子,将长长的发扎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昂首阔步地走。初中时,却有了厌烦它的感觉,人人都穿的一样,不烦吗?后来,我们就想到用别的方式呈现自己的特别------画。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件后背画了悠嘻猴的,图很大,几乎占了校服背面的所有空白。而我们怕班主任会找我们麻烦,把图画得很小、很小,小到距离一远,就看不见了……
夏天的时候,换上夏季的校服。我那时初中的校服真是难看得没法形容了。上衣透明,竟又不透风。于是,女生们纷纷穿秋季的校服,将袖管挽到胳膊肘以上。
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人们应该都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与校服之间的情谊------亦爱亦恨。
曾经喜欢穿上它,很整齐,很干净的样子,骄傲地宣告自己学生时代的来临。
曾经讨厌穿上它,很难看,很没特点,一到放假就将它压在箱底。
可是,上了高中,没有了校服,看着偌大的校园,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衣服,心中却怅然若失。
这才明白,青春的风将校服吹鼓的时候,已流走了多少岁月……
后:
我在衣橱里找一件白色的衬衣,突然发现一件衣服,很熟悉似乎又很陌生。用力地把它从箱底抽出来,橙色的衣领,青白色相间的衣身——是初中的校服。我突然觉得好怀念,把它抱入怀中,让它的气息充满我的鼻腔。
我闻到了,寂的味道。
【五】
飞絮。
二月末的天气,还很寒冷。中午的时候,如果有太阳,还比较温暖。可一到了夜晚,走在寒风凛冽的路上,只觉被冰冷的风削成薄片,整个身体瑟瑟欲坠。
从年前就开始期待春天,期待结冰的河水融化,期待光秃秃的树木抽出新芽,期待能从空中寻得几只燕子的踪影……
春寒料峭。
我在大风里等待春天。
我忘了是四月还是五月,那是我初二的春天。
阳光明媚,我骑着单车慢悠悠地上学,任凭温柔的微风玩耍我的碎发。我看见天空中阳光灿烂的光点冲我眨眼,一切安静而美好。
我喜欢上了这样的午后,独自的、短暂的,心灵旅行。
我走在路中间,两边是依依的垂柳。一阵风起,忽然眼前飘过一片雪白。我站定,仰头望向天空,疑惑那可是传说中六月的雪?
然后我看见那些雪白一片一片落下来,被风托起、旋转、舞动、漂、浮。
刹那间,我的世界一片朦胧。它飞舞在你的颊边,顽皮地捂住你的双眼。它圣洁如雪,用温暖如婴孩莹润的稚手,轻轻拂去你心底的尘埃。
那时,我认为,这一定是上苍赐给人间的礼物,祝福人们在明媚的春光中快乐幸福。
眼前的世界恍若一梦,我还以为,下一秒就会有天使出现……
第二天,晨雾还没有淡去,我已经飞奔在上学的路上,想去寻找那些洁白的精灵。慢慢地我的脚步在楼前停下,微风里,它们安静地伏在地面上,只是匍匐,再也不能飞上云天……
寂拍拍我的肩,叹了一口气,我又握住它的手。
今年,它们还会来吗?
我一直在等……
【六】
我独守的黄昏。
感谢岁月
从生命浩瀚的海洋中
打捞起最珍贵的沉淀
那些灿烂美好的
如同黄金般的日子
你有没有最喜欢的颜色?
当你问起这个问题,我便开始回想:巷脚那株蓝色的鸢尾,开在风里洁白的雏菊,还要夜晚屋顶璀璨的星空。
我喜欢白色,很干净,很纯美,一丝杂质也没有。
我喜欢黑色,谜一样的,漩涡般地吸引我,魅惑我。
我喜欢蓝色,让我想起海、天空与飞鸟的蓝色。
我喜欢的颜色很多,却回答不出,最喜欢的是什么颜色。
在我十二岁那年,这个问题我终于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暑假,我跟着爷爷奶奶回了老家。
一路都是麦田,金灿灿的,真美,一种充实的美。
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的尽头,哥哥和伙伴们跑到屋后的小山上玩耍去了,我闲坐在家中很无聊,就想出去走走。
刚出了门,就发现院子里的一间侧房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到屋顶。
屋顶不算高,我很容易就爬了上来。站在乡村的屋顶上,视野很开阔,远处的炊烟一览无余。
一条粉红色的丝带样的云,飘挂在淡蓝的天幕上,缓缓前移……太阳像是喝高了的男人,把醉醺醺的身体倚在那粉红色的丝云上,露出半个通红的脸庞,透出金色的光。慢慢地,那朵云也被太阳给熏醉了,脚步带些迟疑,粉嫩的娇躯浸了一层薄薄的绯红,又转为缭绕的紫……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极了,我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我听见一个真实的自己。
太阳要沉下去了,它的手还不舍地扯着丝云的一角。整个天空都醉了,醉了……
我,也醉了……
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我在哪里,忘了时间,忘了世间……
天幕缀上星辰,已不见醉阳的影子,我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望着远方逐渐亮起的灯火。
寂,在遥远的灯火阑珊处,我依稀看见你的背影,氤氲在一片寂寥的深海蓝……
【七】
结。
我在旧城里长大,习惯了一个人行走,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听歌。多长的岁月,是寂陪我。它潜藏在我的身体里,随着我指尖的文字流淌着。
我以为它走了,在明亮的灯光下,默默找寻着。却忽然发觉,它是我的影子,陪我欢喜或孤单。
原来它一直在我身边。
跃突泉公园位于泉城济南旧城西门桥南面。以泉名园,足见跃突泉的名声之大。听说清代乾隆皇帝就御口赞它是“天下第一泉”呢.至于“的突”之名,最早见于宋代曾巩的《元丰类稿》,其中有云:“··一历城之西,……而有泉涌出,高或致数尺,其旁之人名之日豹突之泉.”
走进公园的东门,绕过迎门假山曲折西行,不远处就是漱玉泉了。泉池用汉白玉砌成,呈方形.泉畔绿柳成荫,泉水清澈见底.池中的泉水漫石而出,跌落漱玉池中,水花四溅,形如跳珠,声如弹琴.相传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就常坐在这泉旁构思新词,斟酌字句.现在看来,这里确是个相宜的所在.
漱玉泉之北就是李清照的纪念祠.院内松竹掩映。一派幽静的气氛.院落的格局小巧,古朴、淡雅,和这位女诃人诗词的情调是很协调的.
再往东行.路过皇华泉,金线泉,便来到这公园的主体一一豹突泉了。站在来鹤桥上往东看,是一片平静的碧水;西边的池面较小,但与东边的景象完全不同。三股泉水排成一条直线,昼夜不停地从池底涌上来,在水面上翻滚翔舞,忽分忽聚,犹如空中急速游动的云朵.池中的红鲤穿梭似的游来游去,时而藏进水草丛中,时而突然露出半截身一,时而象利箭一般穿过密密的“森林”,一片欢快的景象.
听老人说.这三股泉水最早是在来鹤桥东边.后来因为泉水不旺了,所以又在桥东打了三个泉眼。桥东的虽然不旺,但直到解放以后,也还看得出上下翻滚的水花。现在桥东的水量也只相当于桥东弃置的三眼‘而在以前水旺时,泉水竟涌出水面几三尺高呢!又囚为这里的水温较高,听说无论冬夏,始终保持在摄氏十八度左右。所以到冬季,池而便形成云雾蒸腾的景象了,再加上泉水奔涌发出的轰然巨响,那是十分壮观的。所以元代著名的书法家和文学家赵孟倾有句云:“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振大明湖‘”意思是说,这约突泉中升起的雾霭一直能把“华不注’笼罩起来。这‘华不注”,是黄河北岸的一座小,U.传说大禹曾在那里拴过船.距离这约突泉,少说也有十里之遥,下句说泉水奔涌发出的声响,在大明湖都听得到呢。当然,其中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得承认,那是有坚实的现实根据的。这还可以证之以北魏M道元的《水经注》,其中有云:“泉源_L奋,水涌若轮。“又说它是“寰中之绝胜,古今之壮观。”我们从“若轮”和“壮观’这两个字眼里,不也能得到一点证实吗?须知这位邮道元是见过大世面的.
清初的诗人吴伟业则从另一个角度欣赏。他把那三股泉水喻为“凌波玉女归’.三位美丽的少女飘然而至,踏波而人,身后留下了三堆雪浪。确实别有会心。
根据历史记载,这哟突泉为古冻水之源,是很有点来头的。别的不说,只份桓公与齐侯会盟一事(事情发生在公元前六九四年),就足以说明其历史之悠久r.
泉池北边的栋源堂,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古式建筑,前面有很轩敞的抱厦,朱柱黄瓦,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两边的抱厦柱..L镌刻的,就是_L述元人赵孟顿的诗句,为近代书法家金某的手笔。虽然姿肆潇洒.差强人意,但如果是赵的手笔,岂不更好?
听说这栋源堂始建于宋代,是当时在此作官的曾巩七持营建的,至今已历千载,自然是屡经沧桑的了,elf源堂建成不久,金代诗人元好问就把它改为吕祖殿了r甩边供奉的,就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一直到济南解放后,‘i才摆脱了迷信的束缚,恢复了本来面日,听大人州.那时候来烧香(f61卜、敬神还愿的往来不绝,一天到晚圳雾腾腾,真是那愚昧落后的旧中国的活写照呢。特别是在日寇占领时期,这吕祖殿的对面房顶上,就摘一个日本兵持枪站在那里‘你看、一边是帝国主义,一边是封建主义、真是压得人喘息不得!听一位老师讲,那时候从泉底涌七来的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中国人民的愤怒呢!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啊。如今呢,’自然是换了人问了。我于是想,如今那泉底涌出来的.恐怕更多的是欢笑吧?要不,泉池的水面上何以掀起一串串的笑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