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前那棵批把树,是母亲十年前栽下的。父亲在离家很远的矿里上班,每月烟酒不沾也只能省下几十块钱寄回来。这点水儿,怎么也和不了四日之家这堆泥,何况我们姐弟都_上学呢。日子紧巴巴的,母亲头上的白发一天天地增多。
有一年冬夭,不知母亲从哪里弄来一株嫩绿的小树苗,栽在庭院的中央。她十分高兴地对我们说:“这棵批把树,一定要栽活它。”
母亲对小批把树照料得十分殷勤周到,那执著的神色让我们觉得苦生活已经甜起来。她让我写信告诉父亲,家里栽下了一棵批把树,以后夏天的时候,娃子们能吃自家的批把了。
寒来暑往,小批把树长大了,开花结果了。每次放学回家后,我们经常围在批把树下,望着黄澄澄的小果实。树上结的批把不多,正好够我们姐弟三人解馋。
那天母亲起得特别早,悄悄地摘下了棍把,分给我们,批把真的好甜。妈捡起掉在地上的一颗,滋滋有味地嚼着,竟忘了吐核,我们一阵大笑。
时间又过了几年,姐弟相继参加了工作,我上了大学,那棵批把树也早就长得亭亭如盖,每年的夏天,满树的批把,金黄金黄的,一串连一串,树上像落了许多小星星,这些果实把院子。点缀得好看极了,恰是我们生活逐渐红火的写照。
去年,批把结得比哪一年都多,枝条都坠弯了。父亲回到家里,第一次领略到这美丽的景观,常常孩子似地站在树下,吮吮嘴巴,边用手指指划划。
向来古板的父亲忽然冒出了一个新念头,这么多批把,分一些给邻居后,不妨拿到街上去卖,生意肯定会抢手的。
谁知道,跟父亲想法一样的人还真不少呢。那天摘完批把,村邻们都说:“这年年吃,也腻了,这些你们去卖卖,多少钱不说,让更多的人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