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吕先生虽然因故离开山大,我也在一九五三年毕业,分配到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教师研究班哲学班做研究生。因为离开喜爱的专业,改学哲学,在一段时间里,自已思想情绪上很有些苦闷、波动,但《文史哲》编辑部并没有忘记帮助我这已离校的校友作者。我现在已记不清当时编辑部还有谁,只记得始终和我有联系的,是葛愁春同志。我到北京后,一直还和葛愁春同志通信,很可惜,他给我的信,都在‘文化革命”中散失了。我在一九五三、五四年和他通信中,曾诉说过自己失掉专业的苦闷和彷徨,也从他那里得到过不少帮助和支持。他鼓励我课余写作,不要放下笔,还主动来信问起,在写什么,在考虑什么问题,有文章可寄给《文史哲》。正是在他的热情鼓励下,我修改了在校时写的旧作《略谈<水浒评价问题》,也正是在他的热情鼓励下,我和蓝翎同志商量,将当时找不到园地发表的我们合写的那篇《关于<红楼梦简论及其他》,寄给他,导求《文史哲》的支持。葛愁春同志还经常把编委会或师长、读者的意见转达给我们。
当时,党的“百家争鸣”的方针虽尚未明确提出,但在华岗同志领导下的《文史哲》,一直坚持学术上的互相商榷探讨的学风,各种意见都发表,还希望被批评的参加讨论,进行答辩。
当然,有时也由于我执拗、偏激,坚持错误意见,致使有的文章产生坏的影响,但责任不在编辑部,而在我自已。
翻看着《文史哲》创刊以来的目录,不禁心潮汹涌,想起刊物创始人,我们的老校长华岗同志,他早在一九五六年,就被人诬陷为“编子学者”、“反革命”,投进监狱,终致含冤而死。但愿他洒下心血浇灌起来的《文史哲》的良好学风,能得到继承和发扬,这也是对他的永恒的纪念。
无论是作为读者、校友,还是作为一直受到《文史哲》关心、培养的作者,我都衷心地祝愿《文史哲》,为了促进伟大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努力贯彻党的三中全会以来的学术路线,努力贯彻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把《文史哲》办得更好。
题者标其前,跋者系其后。顾名思义,跋是写在书籍或文章的后面,一般都是用以评介书籍的内容或说明写作经过的。《红楼梦新论》前有其庸同志的《序》和作者的《自序》,其庸同志是梦溪同志的老师,他们两位近年来在红学研究上,都是很有成绩的,而且常相切磋,相知之深,自非我所能比。作者《自序》又把本书写作经过交代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后记》中也还会再说些什么,那么,留给这篇跋文的,似乎只有一个内容,即我个人对于这部著作的读后感了。这未免使我拿起笔来有些踌躇。
粉碎了“四人帮”,特别是党的三中全会以来,经过拨乱反正,红学研究有了很大的发展,文章遍地开花,专著不断涌现,又出版了两个专门研究红学的刊物—《红楼梦学刊》和《红楼梦研究集刊》,形成了红学史上一派空前未有的繁荣景象,无论是对作品本身的研究,还是对作者生平家世的考证工作,都不断有新的成果和新的突破。《红楼梦新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绽开的许多新花中的一枝。而从我自己来说,近年来虽然参加了《红楼梦学刊》的编辑工作,红学研究中的新发现、新进展,不仅给我以启示和鼓舞,并且救正了我不少偏颇和拗见,但却终究由于对《红楼梦》未做进一步的研究,不免有些隔膜,着实没有多少发言权,因而,也就只能谈一点粗浅的认识和理解了。
《新论》收有十七篇文章,虽系论文集的形式,却自成系统。从时代背景、作者问题,到作品的思想主题和人物形象、版本源流,以至二百年来红学研究的得失,都有着独辟蹊径的探讨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