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钟大声叫着,一下子躺在地上,脸色铁青,龇着牙,发出“嘶嘶”声。她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腕,眼泪如瀑布般流下,仿佛要把整个操场淹没。
这天,上体育课之前,小钟爬到了学校最高的攀爬架上,在上面得意地唱歌。我想吓唬吓唬她,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背后,仰起头,大声说道:“哇,小钟,你手边上有条毛毛虫!”小钟吓了一大跳,慌乱地四处看,身体向前晃了晃,一个重心不稳,人便像铅球似的砸向了地面,手臂支撑住了整个身体。“咔嚓”,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我顿时傻了眼,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我闯祸了。
小钟像一滩泥一样无力地摊在地上,疼痛让她的面容变了形,眉毛像小山似的堆在了一起,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她泪如泉涌,失声痛哭,直到身体痉挛,快喘不过气来才停下。她含糊不清地控诉着:“陈……陈美汐,你……真是太讨厌了,自己爬不……上架子,还……捉弄别人。”这时,同学们都围了上来。有人弯下腰,轻声问:“小钟,你没事吧?”有人则瞪着我,厉声问:“你干了什么?”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同学们见我不回答,便扶起地上的小钟,搀着她走向教室。有人还不忘丢下一句:“等会儿,让老师收拾你!”
我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一时间脑子竟一片空白。随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班主任那责怪的目光;小钟躺在病床上痛苦的表情;妈妈那极度失望的眼神……我不能撒谎,不能辩解,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这从天而降的祸事。想着,我不禁攥起拳头,咬住嘴唇,如机器人一般走向教室。此时,那些花草树木仿佛都变成了灰色的怪物,包围着我,操场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我吞噬……
来到教室,班主任用雷鸣般的声音质问我:“你干了什么?”同学们利箭穿心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那目光刺痛了我胆怯害怕的心。我不敢抬头,继续沉默地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也许因为我的沉默,班主任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煎熬和自责,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给小钟道个歉,以后吸取教训,把安全牢记心间,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幸好小钟只是擦伤,没骨折,不然的话你才真的摊上大事了。”我听了,如释重负,脚步轻盈地走向了小钟,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一如我现在轻松愉快的心情。
……前面那匹铁青的高大雄壮的马上,是一个看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少校军官。但那标准的笔直的军人身材,略显得有些清瘦;但她那一身合体的青灰布军服,配上大沿军帽,整齐的斜皮带,和皮带前侧佩带的那一支小巧的左轮手枪;这一切,都显出一种英气勃勃、神武有力的风采。
他那清瘤文雅的脸,使人想起投笔从戎的书生;但他那两道剑锋一般高高扬起的黑眉,和黑眉下那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却只有那种在长期的行武生活中磨练得坚韧不拔、百折不回的人才能具有;加上那悬胆般的鼻梁,刚毅的紧闭着的嘴唇,更使人找不出丝豪的书生气质。
他的膝盖下面打着一双黑色的皮绑带,穿着布袜草鞋的脚分跨在马肚两旁的踏橙里。他那挺直的胸脯前,系着一条红色的领带。如同那些在严格的行武生活中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他那双闪射着乐观自信的光芒的眼睛,总是端正而有神的注视着前方。他,就是即将出征的北伐独立团第一营营长齐渊。
冬天的早晨,冬爷爷铁青着脸,好象很不好说话似的,我走在上学的路上,寒风呼啸着,迎面吹来,象刀割一样。去哪吃竿餐呢?我用眼光在晨色中搜寻着。突然,我眼前一亮,路边就有一家小店。
说是小店,其实只是个茅栩。我喜出望外,进了门,哇!生意倒挺红火。可哪里有座位呢?
“小姐姐,请这边来吧!”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起眼一看,原来是一位小姑娘,同我年纪相仿佛,白嫩的脸上带着微笑,小姑娘眉清目秀,后脑勺的辫子一翘一翘的,胸前还系着大围裙。跟着她,我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了个座位。
早餐来了,是小姑娘送来的。我狼吞虎咽地吃来。吃了一阵,我猛一抬头,发现小姑娘一直站在我面前,眼睛直勾匀地望着我的书包。见我看她,小姑娘赶,}收回目光,脸一下于就红了。
“现在教第几课了?”小姑娘很小声地问。
“《爬山虎的脚》!嘿,爬山虎可真厉害!”
“能借你的课本看看吗?我不会弄赃你的。”小姑娘的话里带有几分自卑,可眼光里又带有几分渴求。我连忙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卷了角的语文书。小姑娘赶紧把沾了油的小手在宽大的围裙上使劲地擦了擦,小心地接过课本,翻到了《爬山虎的脚》、结结巴巴地读起来。小姑娘读得很吃力,但很认真,那样子似乎比我们这些吃早餐的人们还饥俄。我为她纠正了几个生字的读音,她很感谢我。我还如数家珍的将学校的情况告诉了她;新建的教学楼是怎样怎样的漂亮,课外活动是如何如何的丰富……小姑娘津津有味地听着,那神情,真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堵角里擦燃了一整把火柴。
“小莉,还不过来帮忙!”突然,厨房里传来扛幕的吼声。小姑娘身子一颤,连忙将书还给我,无可奈何地走向厨房。在厨房门口,小姑娘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着我手里课本。一阵寒风吹来,吹翻了她那张宽大的裙子。
走出这家小店,我的心口象堵着什么似的。风还是那样的刹着,这个冬天实在冷,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双渴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