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光洒落在练琴房的古筝上,古筝在阳光的相衬下拙朴闪耀,如同它旁边的两个女孩一样耀眼,琴瑟和鸣,才能奏出最美的乐章。
清晨,太阳才刚刚勾勒出轮廓,淡淡的、暖暖的。又是一天,离比赛又近了一天,我走在去往练琴房的路上,沐浴着碎碎的阳光,也压抑不了内心隐隐的兴奋与忐忑。琴房里,老师旁站立着怯生生的她。
“祎祎,这是你演奏的搭档,你多帮帮她!”
没来得及相互认识,小姨就把我拉到一边,苦口婆心“你虽然弹得熟练,但是动作欠优美,你还是只管自己好好练,别耽误时间。”一字一字贯入耳中,砸在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我缓缓地走向古筝,在她对面坐下,缠着胶布的手轻轻搭落在琴弦上,奏出第一个音符,毫无生命的曲子立马被我赋予了生机,摇指、扫弦、爬弦,每一个技法我做得一丝不苟。最后一个音符奏出,像一股细流汇入,瞬时坠入万山深谷的清脆。抬头撞上一双清澈的眼眸,少了畏怯,充满敬佩与温度。迎着这样的眼眸,我心中的别扭像乌云遇上了阳光被驱散的无影无踪。我坚定的自己心里的想法,走向她,俯下身子,一手指着琴谱,一手抚琴轻转,“这段确实不容易,技巧很多,我们先带你从基础练。”我明显感觉到清澈眼眸里黯淡转瞬透出光。一遍又一遍,指甲与琴弦摩擦,淬炼出行云流水般的熟练。
“你的动作有点僵硬,我来教你吧。”我猛然抬头,依旧是那双澄澈的眸子。“嗯!”两个女孩会心一笑,抬手、落手,轻柔缓,在她不断引导下,慢慢地我的双肩自然垂落,我的双手时而轻拨慢抬,时而掷地有声,逐渐优美起来。
灯光下,两台古筝对放,两个女孩对坐,四只手的滑动,四只手袖起落,弹悲欢、奏离合。一曲终了,掌声与笑容相映,两个女孩耀眼胜于十五的明月。
莫言说:“为别人点一盏灯,照亮别人,也照亮了自己。”共奏华章,用青春谱出属于成长最美的旋律:丰盈生命、丰盈自己。
听,琴声又漾起……
(指导老师:蒋博)
梨树
梨花香
缠着衣角掠过琴房
复巧入了心房
听枝头黄鹂逗趣
西风绕枝淌
湖面
坐船舫
船桨拨开雾霾迷茫
不觉已一日过半
过眼的葱绿风光
悉数泛了黄
旧街头
在这
老街回眸
烟雨中追溯我是谁
只消暮雨点滴便露出了破绽
一声笑
伴着丝丝细雨
出现在了眼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美妙的琴声从我的琴房传出。这首《水调歌头》是我四年级时学的钢琴曲。
我很早学琴时,完全不是因为钢琴的巨大魅力,而是看见一些姐姐去练琴很好玩,很威风,便让妈妈退了舞蹈班,来到了琴行。可当我深深扎入钢琴中时,我发现,钢琴是如此的有吸引力!
在学《水调歌头》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想放弃钢琴。那一天,钢琴张老师给我布置了这个作业——把《水调歌头》练熟!放长假期间,早上常常五六点起床,甚至更早,直至练到吃饭。每次练完几小时,手肿了,红了,久了还会起茧子,又辣,又疼。
“妈妈,我,我,不想再,再学钢琴了!”有一次练完琴,看着手,不敢相信,如此美妙的歌声背后,我的手,居然……于是,我哭着对妈妈说。可妈妈不仅不安慰,还骂道:“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如果不坚持,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不再纠缠,只得好好练琴,我坚持了下来!
风,温柔地吹进琴房,一个女孩坐在琴椅上,弹着美妙动听的歌曲。自从我练成了《水调歌头》后,我似乎被一块“钢琴吸铁”给吸住了。不久后,各种钢琴曲,进行曲都在我的手指尖跳跃……
有一次,镇里几个领导来“侦察”我们。老师让我表演一首高难度歌曲,曲里,什么踏板,高低音,升八降八,双手交换进行,甚至一些乐理都用得上。以前,我遇到这种曲子,会马上翻过,懒得去弹,但这次,我不得不好好练习。
“踏!”那一天,镇府的人来了,老师命令我弹。怎么办?我还不熟呢!我缓过神,挥起手:音符就在我手下,在激情澎湃时,琴声如滚滚大浪,波涛汹涌,柔和时,又如丝绵般顺滑,紧张时,音符跳跃着,快速的,如火烧眉头……
事后,老师大力表扬我:“小涵!不错啊!不愧是我徒弟!给你加十个星!”什么!十个星,我攒一个月才十颗!老师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说:“没事!你为我们琴行贡献那么多……”还没等我缓过神,十颗明晃晃的星,已经贴在了我的积分表上!
回了家,我心里美美的,妈妈搂住我的肩,说:“你看!这不就成功啦!”我笑着,沉浸在快乐之中!
走出琴房时,隔老远就闻,不,应该说是“听”—“听”到了阵阵挡不住的清香,一股脑儿往我的鼻子、耳朵、眼睛、衣服里钻,甚至还窜入心底,浑身舒坦坦的。难道前面有一群女生走过来?抬起头时,却见不远处 开着一片雪样的桂花。
蓦然间,竟想到了“人闲桂花落”的诗句。
你就在我身边开着,居然到现在我才发觉,莫非你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哦,原来又是桂子飘香的时节。你那荣麻大小、白中略带淡黄的花瓣,从叶的根部与枝的交合处仲出,在清风中微微舞动,显精神抖擞。凝视了许久,禁不住轻轻仲手摘了一朵,太小了,甚至用两个手指头还无法将你夹住。送到鼻子边嗅了嗅,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我不禁有些疑惑了,那大个儿的牡丹竟还不及你的香,难道花的骨朵愈小,便愈香?猛然悟到,这不也是一种自然界对生命的追求和热爱的规律么?缘于对生命的那份爱,自知其小,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以显其大。
有人说思想是人类的专有,此时,我却不敢苟同了。我说你就有思想,不是么?你或许听不到也听不懂我的话语,看不到我的身影,但你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当我用手去触摸你的枝叶时,触摸你的花朵时,你一定能感觉得到我,甚至,当我走近你时,你也会感觉得到。
不知什么时候,你被带到了这里。当你看见头上那一方淡然的天空,看见脚下那一片黝黑的泥土时,你就知道今后要走的路—生存,但等待着你的是灾难、痛苦、衰老……
在暴风雨来临时,我可以躲避,燕子也可以,你却不能;但你并没有丝毫畏惧。你蔑视他们,所以你才会那么坦然地去迎接他们。他们恶狠狠地扇你的耳光,对你拳脚相加,你只是举起你那坚强的臂膀一一挡过;只是晃了晃身子,摆了摆脑袋,忍了。你并没有倒下,因为只要根在,心就在,这是一颗战胜一切困苦的心。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蹂m你吗?那是因为嫉妒,嫉妒你有灿烂的笑容,嫉妒你有鲜活的生命。他们来得太短暂,生命对于他们没有任何意义。躺着的那满地残英,是你流下的眼泪?不,是你淌下的血,是你与狂风骤雨搏斗时留下的见证。
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后,你的生命变得更加灿烂了。你在默默地酝酿着一首《命运》交响曲,等待着那个属于你的季节来临时奏响,等待着拥有那份属于自己的权利。周邦彦的“长条故惹行客,似牵衣待话,别情无极”不是你所求。宋祁的“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却是你所期望的。
天空中固然物欲横流,你却视而不见,径直走自己的路。我还能说什么呢这就够了。古人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不敢说这是一种精神,但至少这是一种力量,一种存在于生命之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