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不大,最多能容纳三四十人,但是环境典雅,俩人座位的咖啡桌上烛光摇曳,不论坐在哪儿都可以以最佳角度观赏到舞台上的表演。
我以为这种表演无非是坦胸露背、夸张性感而已,谁知过了不久,舞台上的美女们竟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脱得一丝不挂
我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又不能起身就走;我斜眼偷视邻座,发现成双成对的观众们泰然处之地品着咖啡、饮着酒,在烛光下安静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即使他们在女主持人的带动下“喝彩”几声,也绝无狠裹之感。
我把僵直的身体放松,把目光投放到舞台上,渐渐地竟进人到一种超然的境界,居然感叹“上帝的造化”,把女人塑造的如此之美!当然,我承认看这种“秀”的人并非都想达到我这种境界,但是,我在那一刻以女人的目光肯定了女人的含义。
虽然看“秀”的人颇有绅士、淑女的风度,堪称“坐怀不乱”,可是能在这个镖娟自由的世界里把持住自己的男人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街头巷尾到处有人往你手里塞传单,有一次居然有人把妓女的广告塞到了我的手中!于是,像我这样觉得广告多余的人就随手把图文并茂的广告一丢,结果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妓女性感的镜头和电话号码。
看完了“秀”已经深夜,但是在这个不夜城里,人们被雪亮的灯光和赢钱后的欢呼雀跃声刺激得没有睡意。先生掏出二十美元,破例让我感受一下赢钱和输钱的滋味。
“二十元?太多了!”我以为把二十元硬币对换成二十五分钱,然后再把二十五分钱的硬币一个一个塞进“角子”机里—这要多长时间?谁知,不玩则已,一玩起来竟忘了时间;特别是塞进去一个硬币,“僻哩叭啦”地跳出十个、二十个硬币的时候,思想中便只剩下一个欲念—下一次一定赢得更多!
离开赌城时,我输了八十六美元,其间底的钱也一定不少,只是连本带利都被“角子”机吃了回去。要不,咋叫“老虎角子机”呢!
当然,并非没有人赢大钱,前两天电视就播发了一条新闻:一个住在赌城的妇女,每天下班后都要去玩“角子”机,结果在重新开张不久的大赌场“纽约纽约”中的“老虎机”嘴里掏出了一百五十万!好家伙,这下赌城的生意会更红火了。
据说有位日本商人带了几万美元到赌城碰运气,他可不是玩“角子”机的小赌,而是牌桌上的大赌。两天,他的钱翻了几倍,赢得“庄家”直翻白眼。如果他见好就收、打道回府,也许他现在已是日本的百万富翁了,无奈他过于自信,被另一家大赌场以出人林肯房车、三餐大宴和住总统套房间等一系列免费优待所吸引,转到这家赌台接着赌,结果他不仅输掉手中的一百多万,还要回日本卖掉自己的财产来还剩余的一百多万……
这种倾家荡产的例子不少,要不然赌城这些举世闻名的建筑从哪来?
我从赌城出来的时候要比去时多出几分感慨—人哪!愣是在这方圆儿百里,成是几千里的沙摸之中开垦了一块梦幻世界—这里曾是没水、没电、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今它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带着各种幻想朝这里奔来,有些人美梦成真,有些人却梦毁一旦,不知道这是一块该赞美的土地呢,还是一块该诅咒的土地!
美国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距我所住的城市只需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因此,许多和我住在同一城市里的人,想到赌城一游,开车就走,根本不用当作一件大事来筹备。然而,我这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虽然确信“行万里路胜读十年书”,到了美国已近一年,却总也想不起到赌城去看看,即使有朋友提议同行,我也总是推三阻四地加以拒绝。
“吃喝漂赌娟”,中国人管这叫做“五毒俱全”。在我眼里的拉斯维加斯,不过是这“五毒俱全”的合法场所而已。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眼见身边的朋友提起拉斯维加斯便眉飞色舞,赞不绝口,我的好奇心终于超过我的“盖棺论定”,决定“眼见为实”地走一趟。
清晨离开圣地亚哥,开车到了赌城正值下午。由于赌城建在沙漠之中,故而午后的阳光过于灿烂,以至子街道上的行人都寥寥无几。
我有些失望,带着坐车五六个小时的疲劳走进预定好的宾馆。
一进宾馆大门,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人口处的大厅是一个五光十色的赌场……后来我才知道所有拉斯维加斯的宾馆都有赌场。赌场是宾馆,宾馆是赌场。
我原以为赌场就一定是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赌博的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梳着奇形怪状的头型,弄不好还会碰上黑社会“火拼”的枪战……可是,置身赌场之后,发现不论是赌大钱的,还是赌小钱的,各就其位,互不干扰—玩“角子”机的人,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和赌瘾而决定坐在五分钱、二十五分钱、五十分钱,还是一元钱的机器前,然后各人抱着一桶硬币便做起循环往复的动作:往机器里塞进去一至三个硬币,然后拉一下或按一下开关,输钱的时候无声无息,底钱的时候,从机器里蹦出来的硬币就发出金属碰撞出的“嚼哩叭啦”的音。隔三差五地从机器里蹦出来的硬币不仅让玩“角子”机的人更加心甘情愿地往机器里塞硬币,而且那“畴哩叭啦”声刺激得过往行人都忍不住要掏尽腰包里的最后五分钱!
我和先生都不喜欢赌钱。用先生的话讲,他腰包里的每一分钱都是靠他本本分分工作赚来的;即使他有非分之想,有时在商店里买东西随手买一张“彩券”,他也从来没有中过奖!用我的话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我和先生赌钱没谁能点!
由于我和先生思想一致,故而来赌城的目标很明确: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一路上吃美国快餐,晚饭的时候便很想吃米饭,于是,我和先生走出下榻之地,决定到中餐馆饱餐一顿。
走出宾馆才发现拉斯维加斯的白天和夜晚简直像是两个遇异的世界:白天的艳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风格各异的赌场也就相形逊色;然而,晚上的赌城灯火通明,色彩斑斓的灯光把亚立在大街小巷的大小赌场衬托得富丽堂皇,神秘莫测。
早就从电影和小说中感受过赌城拉斯维加斯的魔力,她就像一个千面女郎,不停地改换姿态来惑你的眼睛和心灵。而今年暑假假的美国西部之行,终于使我有机会揭开她的面纱,虽然仅仅是一层而已。
首先,拉斯维加斯城内林立的高楼大厦就令我惊讶不已,很难想象出一百年前,这里还和周围地区一样是片荒摸。而在这迅速崛起的巨大财富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随意走进一间赌场,华丽的地毯,花花绿绿的赌具和金灿灿的枝形吊灯就使人眼花缭乱。而这里的赌客和旅游观光者也是形形色色,各种肤色的男女老少都有。
一排排“吃角子老虎机”前多是一些退休后来此打发时间的老年人。他们拿着一大把金色和银色硬币,不厌其烦地将它们一个个地送人“老虎”口中,然后期待着“老虎”能再吐出一些硬币来。这听上去似乎不大可能,可我们确实看到一位老先生因为他的老虎机一下子叮叮当当地蹦出一百多枚银币而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不过仅此一次而已。听奶奶说,如果选择一台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角子的机器,往往会有所收获。我便亲自试了试,结果是:我的5美元在5分钟内就被无声无息地吞掉了。关于老虎机的秘密至今无人知晓,只知道它的程序是吞进的钱永远大于吐出的钱。这是显然的,否则就不叫“吃角子老虎机”了。
赌场的另一边是纸牌、般子和轮盘赌。桌上堆着白色、黑色和红色等各色筹码,年轻人熟练地发牌,然后小心翼冀地将牌翻开;轻巧的红般子在绿色的毛毡上欢快滑行,亮闪闪的象牙球嗒嗒地穿过红白相间的洞孔,而它们的终点都决定着下注人的输赢;还有漂亮的金发女郎举着酒杯穿梭于赌桌之间……
整间赌场不时有人欢呼雀跃,也不时有人发出异国的咒骂。
用完免费午餐后,我们离开了拉斯维加斯。回眸远望,日光下的拉斯维加斯城闪闪发光,就像沙漠中的海市届楼。
谁也不能否认拉斯维加斯巨大的诱惑力,因为它既编取了老人可怜的退休金,也吞噬了世界各国大富翁们数以万计的财富。而这种诱惑力究竟是源自那里的免费专车、免费食宿,还是那里的美酒佳人?恐怕都不是,而是很大程度上源自“赌”本身,世上有哪个输家不想翻本,哪个“胜者”不想继续?而这样的结果却只是凭白让赌场的老板做了真正的大东家。
所以我们只好尽快离开拉斯维加斯,远离诱惑和陷阱,远离赌徒的心理,而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