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夏夜。当城里的音乐热衷于
舞厅,疯狂地催开女士的裙摆
我就像一片怀旧的青苔
迷上这些古朝的砖块
我不断地察看这里的苍天
弯顶越来越低,据说
星群揉不散眼里的浓雾
将全部用霓虹灯替代
今天,仿佛预约,我与雪同时到达
我沿着台阶上升,心里端着
书上燃烧的烽火与硝烟
雪从天外降下,把我错认为
剩存的戍卒。“是在坚守还是悼念?”
雪忆起掩埋过的马车与尸骨
向我聚拢,用寒冷和白色
将我覆盖,用巨大的寂静
搅拌城里的喧嚷。但被普遍地
磨制浪漫,为贫寒的诗人
擦亮矫情的嗓子
雪无声地下,落下,暗暗抽走
画家写生的颜料。如果我把持不住
放出心里浓烈的烽火与硝烟
是否就复制了一张历史的黑白照片?
舞厅不大,最多能容纳三四十人,但是环境典雅,俩人座位的咖啡桌上烛光摇曳,不论坐在哪儿都可以以最佳角度观赏到舞台上的表演。
我以为这种表演无非是坦胸露背、夸张性感而已,谁知过了不久,舞台上的美女们竟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脱得一丝不挂
我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又不能起身就走;我斜眼偷视邻座,发现成双成对的观众们泰然处之地品着咖啡、饮着酒,在烛光下安静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即使他们在女主持人的带动下“喝彩”几声,也绝无狠裹之感。
我把僵直的身体放松,把目光投放到舞台上,渐渐地竟进人到一种超然的境界,居然感叹“上帝的造化”,把女人塑造的如此之美!当然,我承认看这种“秀”的人并非都想达到我这种境界,但是,我在那一刻以女人的目光肯定了女人的含义。
虽然看“秀”的人颇有绅士、淑女的风度,堪称“坐怀不乱”,可是能在这个镖娟自由的世界里把持住自己的男人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街头巷尾到处有人往你手里塞传单,有一次居然有人把妓女的广告塞到了我的手中!于是,像我这样觉得广告多余的人就随手把图文并茂的广告一丢,结果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妓女性感的镜头和电话号码。
看完了“秀”已经深夜,但是在这个不夜城里,人们被雪亮的灯光和赢钱后的欢呼雀跃声刺激得没有睡意。先生掏出二十美元,破例让我感受一下赢钱和输钱的滋味。
“二十元?太多了!”我以为把二十元硬币对换成二十五分钱,然后再把二十五分钱的硬币一个一个塞进“角子”机里—这要多长时间?谁知,不玩则已,一玩起来竟忘了时间;特别是塞进去一个硬币,“僻哩叭啦”地跳出十个、二十个硬币的时候,思想中便只剩下一个欲念—下一次一定赢得更多!
离开赌城时,我输了八十六美元,其间底的钱也一定不少,只是连本带利都被“角子”机吃了回去。要不,咋叫“老虎角子机”呢!
当然,并非没有人赢大钱,前两天电视就播发了一条新闻:一个住在赌城的妇女,每天下班后都要去玩“角子”机,结果在重新开张不久的大赌场“纽约纽约”中的“老虎机”嘴里掏出了一百五十万!好家伙,这下赌城的生意会更红火了。
据说有位日本商人带了几万美元到赌城碰运气,他可不是玩“角子”机的小赌,而是牌桌上的大赌。两天,他的钱翻了几倍,赢得“庄家”直翻白眼。如果他见好就收、打道回府,也许他现在已是日本的百万富翁了,无奈他过于自信,被另一家大赌场以出人林肯房车、三餐大宴和住总统套房间等一系列免费优待所吸引,转到这家赌台接着赌,结果他不仅输掉手中的一百多万,还要回日本卖掉自己的财产来还剩余的一百多万……
这种倾家荡产的例子不少,要不然赌城这些举世闻名的建筑从哪来?
我从赌城出来的时候要比去时多出几分感慨—人哪!愣是在这方圆儿百里,成是几千里的沙摸之中开垦了一块梦幻世界—这里曾是没水、没电、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今它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带着各种幻想朝这里奔来,有些人美梦成真,有些人却梦毁一旦,不知道这是一块该赞美的土地呢,还是一块该诅咒的土地!